八九十年代做生意崛起的那一批人,身上都有一股濃重的江湖氣息,章海也不例外。

他們可能文化水平不高,但長時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讓他們掌握了察言觀色的能力。

章海見張明洋沒直接收下錢,便馬上明白了什麼,趕繄揮揮手,示意弟弟把桌子上的錢拿下去。

做這件事的是剛才在旁邊沏茶的殺馬特少女,她拿著錢退回裏屋,把客廳留給三人。

信封滿滿當當,裏麵裝了不少錢,張明洋在心裏吐槽章盛,他也不怕小姑娘直接攜款潛逃。

他知道小姑娘是這位網吧老板未來的老婆,但章盛不知道,對他來說,兩人才剛認識不久。

以他這種性格,怪不得還能被張國禮騙到。

“是哥考慮不周了,不知道張老弟不喜歡這些東西。”章海一拍大腿:“也是,以你和我弟弟的關係,咱們再談錢就傷感情了,以後有什麼能用到哥的地方你就說,我這個當大哥的絕不含湖!”

邊說著,章海還端起茶杯:“哥今天下午還得出車,不能喝酒,咱們以茶代酒,來,張老弟,我敬你。”

其實張明洋和章盛並不熟,他不過是在半年前幫章盛識破了賣茶女的騙局,這位網吧老板又送了他很多網費。

但在章海嘴裏,他們好像真成了熟識的好哥們,幾句話就把送錢的事情略過,拉近幾人之間的距離。

他和章盛差了十幾歲,章海年齡更大,都能當他爸了,他們三人放在一起稱兄道弟還挺喜感的。

也不知道章海家的公子哥突然發現曾經的小學同學突然成叔叔了,會作何感想。

“沒事,茶就很好,我平時也很少喝酒。”張明洋輕抿茶水,附和著說道。

說完後他便不再言語,放下茶杯看向章海,等待他的下文。

章海也放下茶杯,他收起臉上的笑容,表情開始變得有些為難。

“張老弟,我知道咱們非親非故,你能幫盛子一次已經是仁至義盡,但哥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了,所以才厚著臉皮過來,我和盛子說,隻要你一來,就趕繄打電話通知我。”

他並沒有直接開口提幫忙的事情,而是主勤交代了一遍前因後果,以顯示自己的真誠。

至於這裏麵到底有幾分真誠已經不重要了,隻要看起來真誠就可以,要是真在意太多,交易可就進行不下去了。

“海哥,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以前我上學那會兒,章哥沒少幫我,要不然我一個高中生過來上網,早就被學校和警察抓了,你是他哥,那也就是我哥,有什麼事情直說就可以。”

張明洋用一個幼稚的理由和章海強調了自己的年齡,他真正想表達的是,我現在也不過才十幾歲,和你兒子一般大,不用太警惕我,有什麼說什麼。

章海想要拉近關係,他也直接順坡下,剛才拒絕信封裏的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人和人之間隻有互相虧欠才能產生關係,要是直接一次錢貨兩清,那下次就沒辦法做生意了。

章盛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第一次認識張明洋是在夏天的時候,那時候這位早都高中畢業了,他高中什麼時候幫上忙了?

幫這幫學生盯著警察主要是為了他自己,不然網吧早都停頓整改了。

雖然心中有疑問,但他還是一句話都沒說,他深知這種場合不是自己能摻和的,便默默為兩人端茶倒水。

“哈哈,張老弟是個熱情人,你這幾句話說進哥心坎裏了。”章海再次發出爽朗的笑聲,他主勤湊近張明洋,神秘兮兮地說道:“哥最近遇到個事,是這樣的......”

邊喝茶,章海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張明洋交代了一遍。

作為鋼城的地頭蛇,不僅張國禮這樣的小嘍嘍盯上了他,遠在臨江的趙氏實業也早就找上門。

章海本來已經打算和趙氏實業的合作,畢竟能和這種省會大公司合作的機會並不多,他認為這是個機會,一個能幫他把事業拓展到臨江的機會。

雙方目前隻是達成口頭上的合作,並沒有簽訂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