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兩兄弟吃飯的時候,章盛把自己遇見騙子的事情和大哥說了一遍,聽說也是水上樂園的項目,章海心裏瞬間警惕。
但趙氏實業畢竟是臨江的老牌企業,口碑還是在那裏的,在加上他們手中還有上麵的文件,章海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取消合作,而是打算先找這個勸弟弟別加入項目的人來聊聊。
“張老弟,事大概就是這麼個事,哥就是想問問你,水上樂園這個事靠譜不?”
章海問完後,張明洋沒有直接回答,他放下茶杯,右手食指不斷地輕敲桌麵,好像在顧慮著什麼。
對麵也馬上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補充道:“張老弟,你說靠譜不靠譜就行,有什麼不能說的不用告訴我,也不用和我解釋。”
張明洋沒直接回答章盛的問題,他也向對方提出了一個問題:“海哥,我隻不過在臨江做了點小買賣,也和房地產沒有關係,人微言輕,你怎麼就相信我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萬一讓你錯過大買賣,你怪罪於我怎麼辦?”
他當然知道水上樂園一定蓋不起來,他不僅知道未來,現在還知道這個未來是許墨造成的。
章海在試探他,他同樣也在試探章海,他想知道趙氏實業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老弟,哥和你透個底,其實我也懷疑過這個項目,但周圍人都和我說這個項目絕對沒問題,和趙氏合作絕對不會出問題,你還是第一個說項目不行的人。”
章海說完後看向坐在對麵的張明洋,他發現麵前少年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
他隻是麵帶笑容地看著他,那笑容好像春風,溫暖和煦。
但在笑容上麵是一對深邃的眼睛,眼眸好像古井無波的潭水,深不見底,既沒有情緒,也不起波瀾。
眼睛是人們表達情緒的窗口,章海不明白為什麼這截然不同的兩種情緒會出現在一個少年身上。
笑容好像隻是他表麵的偽裝,真正的獵人正躲在那雙眼睛後麵。
當獵物被笑容迷惑的時候,獵人就會露出藏起來的獠牙。
章海被看的有些發毛,混跡江湖幾十年的他,竟然不敢去看一個少年的眼睛。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一次生意中見到了那位絕對的上位者。
那個人叫許墨。
趁著喝茶的功夫,他避開張明洋的眼睛,心情才稍微平復。
放下茶杯的同時,章盛繼續說道:“其實我一開始也懷疑過,這件事本來不應該到虛乳說的,但張老弟你是自家兄弟,哥也就不和你隱瞞了。”
等說完這句話,他發現張明洋終於笑了,這次眼睛和嘴都在笑。
章海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以前我也和趙氏實業合作過幾次,他們的公司很正規,所有事情都公事公辦,但這次不一樣,他希望我們能簽一份噲賜合同。”
噲賜合同對章海這種老江湖來說並不陌生。
在剛起步的年代,法製還不健全,噲賜合同廣泛存在,江湖中人不信上麵,他們隻信利益糾纏和心中的江湖道義。
就算是未來,因為巨大的利益,這種合同也屢禁不止。
章海伸出手指,比劃著:“表麵上還一切如常,但在私下的合同裏,趙氏希望能隻拿十個點的頭款,等工程驗收合格後,再一次性付清比正常價款高出一半的尾款。”
他怕張明洋聽不懂,又繼續解釋:“我們平時做工程,對麵至少得先拿一半以上的價款我們才能開工,工程期間按照進度再分批支付尾款。”
“要是別人和我說要簽噲賜合同,我肯定不同意,萬一項目爛尾收不回來尾款就麻煩了,但這次不一樣,畢竟對麵是趙氏,臨江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工程他們都做的很好,上麵也有人,這事要是成了,大家一起掙錢,所以我才想賭一把。”
章海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腕出。
張明洋聽完後,再結合自己掌握的信息,便明白這次趙氏實業必死無疑。
能提出噲賜合同這種要求,便代表他們的現金鏈可能已經斷裂,趙氏實業和墨盛地產的關係看似很好,但這些年明爭暗鬥一定不少,不然許墨不會下狠心除掉趙氏實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