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惜園不惜,徐邈不渺(1 / 2)

陸府的惜園,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樣貌,如今是深秋,自然少不了四君子之一的菊。

繁殖能力極強的千頭菊,姹紫嫣紅的各色花朵,給人一種欣欣向榮、歲月靜好的感覺,蘊含有親情,有長壽、多福之意;

金燦燦的黃菊花朵,亭亭玉立,花姿清麗大方,給人一種溫馨、浪漫的感覺,清雅而別致。

墨菊的莖幹挺拔筆直,沒有分枝,葉片呈羽狀淺裂、半裂,表麵覆蓋有白色的絨毛,黑紫色的花骨朵永遠不缺乏欣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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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參加宴席的人,為之壯喜,今日身著素衣,或三五聚集一起,停在流水旁,三三兩兩言語,或於竹前徘徊,想起了不久前的一首名詩。

陸長生穿戴一新,被侍女們攙扶著來至惜園,今日的他比之數月前,又瘦了不少,蒼白的臉上無一絲血色,凸出的顴骨,凹陷的臉頰,黯淡無神的目光,停留在惜園裏的每一株菊花上。

“你們去邊上待著吧!”陸長生不時的咳嗽,用一方繡帕捂著嘴,退了兩個侍女,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朝著每一位前來壯喜之人行禮。

時間不過多久,陸長生的身子便支持不住,留戀的看了一眼熱鬧的惜園,這裏的菊花開始正好啊,人也好,入秋以來,陸長生尋常都是躺在床上,也是第一次來,明年怕是就見不到了。

陸長生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躬著身子捂著嘴,痛苦間,留意到了腳邊的一株被踩踏的不知名野菊,小傘一樣的黃色花朵缺了半扇,無人注意它,無人愛戀它,然它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頑強。

亭子裏的陸使君,渾濁的目光透過被風吹得飛娑的輕紗,望向了不遠處,看著腳邊野菊的陸長生,心也似飛娑的輕紗,恍恍惚惚。

“長生此去,定會安康歸來,使君勿憂!”徐博士寬慰道。

“如此便好啊!”陸使君撇過目光,黯然失神。

陸禽、張庸等人也在惜園裏,上回惹出了那麼大事,受到了各家嚴厲的懲治,至今還在禁足中,今日是特例,故幾人尋了惜園一處偏僻的地方,把酒言歡,互訴衷腸,順便吐槽蕭欽之,畢竟他是罪魁禍首嘛!

這處地方選的甚是好,既能避人耳目,又恰巧能遍觀惜園進出人員,幾人剛吐槽完蕭欽之,扭頭就看到徐邈前來赴宴。

隻身一人!

“徐仙民,你站住!”陸禽喊道。

徐邈立定,循著聲音望去,這才發現了是陸禽一行人,心道:“這幾人之前吃了欽之兄的大虧,都兩月不見人影了,今日倒是現身了,莫非是尋麻煩來了?”

“我問你,蕭欽之人呢?”陸禽氣勢洶洶的問道。

徐邈與蕭欽之一道,經曆了這幾個月發生的大事,眼界高了不少,若在往日,還對這幾人心懷一絲懼意,如今卻是不放在眼裏了,坦然道:“欽之兄生病了,不便前來。”

“生病,又是生病,他那病都這麼久了,怎還沒好?這兩月來,吳人莫名前去拜訪皆被拒,當真好大的排場,此番更是故意裝病不來,連我陸氏也不放在眼裏,真是目中無人,好大的膽子啊!!”陸禽上來就是一頂大帽子扣下,嚴詞質問。

徐邈不慌不忙,心中好笑道:“欽之兄連王獻之都不放在眼裏,何須說你吳人,此番若不是看在我父的麵子上,怕是連陸使君的麵子也不給。”正色道:“此言差矣,今日壯喜,欽之兄有病在身,起來參加宴席,豈不是觸黴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