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是在晨曦半起的時分醒來的。
他醒後先是因為自己睡在地麵上微微一愣。
而後皺眉回憶了半天他醉後發生的事。
陸灼那個孫子,看出了他想提前離場,竟然帶了好幾個相熟的世家子弟去灌他。
最後他確實被灌醉了,然後回到酒店,黎荊曼……
傅景行眼眸倏然一驚,立刻起身找了人一圈,最終發現人還在陽台上。
她身上隻穿了睡袍,雖然是加絨的,但隻有那麼簡單的一層,顯然無法抵禦室外的寒風。
小仙女躲在陽台的角落裏,可憐兮兮蜷縮成一團,眉眼緊閉,唇色蒼白。
傅景行敲了敲門:“曼曼?”
裏麵的人似乎沒聽到,沒給他回應。
傅景行反應過來,快速去抽屜裏找出鑰匙,打開了陽台的門。
甫一開門,刺骨的冷風撲麵而來。
濕冷,是江城冬季最可怕的特點。
凜冽的寒風猶如刮骨的鋼刀,傅景行才被吹了一下,臉上就覺得簌簌生痛。
更何況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硬生生熬了一夜的小仙女。
傅景行心中愈發擔憂,快步走到她身邊,將人抱回室內。
他的手指還帶著室內特有的溫熱,她的身上卻涼如冰塊,完全喪失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體溫。
他把她抱起的動作算不上輕,她卻仍舊雙目緊閉,沒有一絲要醒的征兆。
傅景行注意到她臉上似有淚痕,心髒猛然一縮,快步抱著人帶回臥室,心疼的盯著她虛弱的麵頰,懊悔不已。
他昨天一定是嚇著她了。
小仙女特別害怕喝過酒後的他。
哪怕他什麼都不做,她都會表現出抵觸和畏懼。
他意識到這點後也向來注意,一般喝了酒就不會再去招惹她。
昨天……是他真的喝多了,酒精會放大人心底的欲望,他沒控製住自己。
傅景行無比自責。
黎荊曼前半夜一直在提防傅景行,期間她以為他睡著了,試圖離開陽台,他卻忽然睜開了眼睛,懶懶散散看向她,溫潤的眼波一片清明,硬生生又把她嚇了回去。
後半夜她不再試圖回房間,因為寒冷而縮成了一團,迷迷糊糊睡著,身上忽冷忽熱,噩夢連綿不斷,暈暈乎乎間,感覺她又回到了海島的深海裏。
傅景行把她撈出去,兩人都濕淋淋的,海風一吹,滿身冰涼,卻沒有他看向她時的眼眸涼。
“我還是對你太好了。”
他說。
“既然你都不在意你自己,我又何必那麼在乎你的感受?”
而後是煉獄般的一個月,他不再與她溝通,也不再試圖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情緒上的回饋。
他的關注點隻剩下兩件事。
他要她活著。
他要她懷孕。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形容她那一個月的經曆再合適不過。
事情最後以他得償所願完結。
但她的精神狀態也因此受損。
她不再是她,她變成了一具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尊嚴盡失的漂亮玩偶。
他後悔了,找了很多種方法,讓催眠師催眠她忘記了後續那一個月的一切。
她勉強算恢複正常,對他的畏懼卻深入了骨髓,哪怕他後來再努力討好,她也沒再變回沒受過傷害之前的模樣。
被刀子劃過的傷口會愈合,可哪怕沒留下任何疤痕,疼痛的感覺也是真真切切存在過。
……
酒店,被放在被子裏的黎荊曼終於有了點反應,卻是更加努力地瑟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