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荊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半天,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
“夏洛書,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我真心的祝願你,希望你能獲得幸福。”
她很想說,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最好不要開始,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但她跟夏洛書的關係過於敏感,而她也沒有對別人人生指手畫腳的權利,所以她隻能祝他幸福。
至於對幸福的定義,需要他自己去判定。
夏洛書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黎荊曼話裏的含義,也抿唇對她笑笑,笑容泛苦。
“一樣的,曼曼,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黎荊曼說不出為什麼,心中就是有點難受。
她不想再接著逗留。
“我先回去了。”
夏洛書沉默著讓開了前麵的路,黎荊曼低頭走過。
回到包間,她直接拿起外套披在身上,看了眼桌邊,又隨手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杯葡萄汁。
“家裏出現點事,我要先走了,以果汁代酒,敬你們一杯陪個罪。”
她語氣溫柔而又淡定。
站著身端著杯子,杯子剛越過旁邊那女生頭頂,她突然手一滑。
旁邊的女生知道黎荊曼是因為衣服髒了才不得不走,眼裏剛浮現出得意,就感覺到頭上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下一刻,濃鬱的紫色葡萄汁從她頭頂傾瀉而出,紫色的液體順著女人的頭發,流淌到臉上,脖子上,肩膀,胸口。
“啊……”
女人一聲尖叫。
黎荊曼不緊不慢,眼睛清粼粼看向她,滿臉歉意。
似是嘀咕般聲音不大不小,用全場人都能聽到的程度說了句。
“連個杯子都拿不穩,看來我的帕金森還是沒好全。”
全場同學:“……”
神特馬的帕金森。
明知道黎荊曼是蓄意報複,他們還偏偏想笑又不敢笑。
黎荊曼則是微微低頭,對著旁邊的女生一臉愧疚:“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吧?”
女人抹了一把臉,一手黏糊糊的葡萄汁,不用照鏡子也能想象到自己有多狼狽。
她頓時崩潰了,大吼出聲:“黎荊曼!”
黎荊曼聲音輕輕的,溫柔至極。
“真不是有意的,不如你說下你這件衣服多少錢,我賠給你?”
一人滿身狼狽,一人風輕雲淡。
兩人高下已見。
更何況還有一屋子男人拉偏架。
“黎荊曼一定不是故意的,我都聽見了,她說她有帕金森。”
“對對對,她一個家裏開銀行的,有什麼為難你的必要?”
“做人不要太斤斤計較,你看你剛剛把她衣服弄髒了,她不也沒說你什麼嗎……”
眾人七嘴八舌拉住那個女人。
黎荊曼笑笑,轉身往門外走。
在門口看到站在那裏,表情意味不明,不知道盯著她看了多久的夏洛書。
她對他淡淡笑笑。
有幾分真心的低聲道。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了場笑話。”
夏洛書低下了頭,聲音悵然。
“曼曼,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黎荊曼沒懂,夏洛書又說。
“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失憶前也是這樣,睚眥必報,一點都不受人欺負。”
其實他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黎荊曼微微一笑,越過夏洛書,走出了包間的門。
夏洛書這回沒追出來。
從她的包間到出口,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上大大小小,擠著十幾個包間,或熱鬧,或空蕩。
在路過一個看似沒人的包間時,裏麵突然伸出一隻手,強硬地攥著黎荊曼手臂就將她扯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