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父深知他們一文一武兩個朝廷命官,都是心係江山社稷,卻又愧對俞純,不想讓她為他們提心吊膽,傷心傷身。所以兩人都去炎國這事,他是不會答應的。

他身為言官,從他戴上這頂帽子的第一天起,他就想以他文人的方式守衛這片山河。他有筆有文字有嘴還有一身傲骨與熱血,隻要他在一日,便不會容許炎國繼續進犯他大寧的國土。

所以此次和談,他主動請命,想為大寧談下更多的利益。趁炎國認輸之際,將他們徹底喝退到邊界之外,勒令其永不再犯。

“您對純兒之心,我亦如是。同理,您對她來說有多重要,比小婿隻多不少。嶽父大人若真要去,便讓我為你保駕護航,這次,我們一起將該要回來的都要回來。”

孟闕字字有力,他穿過來的節點,是他們當初大結局之後了,“塵埃落定”四個字聽著簡單輕鬆,可在這之前,有過多少紛擾傷亡,很難言說。那場戰役,沒有贏家。

自古以來,戰爭從開始的那一刻就注定會有悲劇,你在歡呼的同時,別人在哀嚎,別人歌頌勝利時,你便是挨打落敗的那方。

既然改朝換代了,明君當道時,他們便該聯手,還一個太平盛世於天下。

俞父難得在女婿麵前還不上口來,他頓了頓,聲音弱下去:“此事再……”

“不用商量了,你們去吧。”

俞純在門外站了有一會,無聲歎氣,搖了搖頭,然後走到門口,輕軟的聲線卻堅定果斷地響起。

每逢古代,就多是遺憾。在冷兵器時代,戰爭、災情、朝廷、江湖,很難有一個絕對太平的盛世讓她和孟闕來享福。

不過這二人都倔,又都有相同的抱負理念,隻是又都牽掛她,所以才會爭執不下。

當女聲落下的瞬間,書房內剛還各執一詞,一個比一個理直氣壯的男人,立即變了變神色。

俞父唇角動了動,在女兒麵前羞愧低頭:“純兒,這事你聽爹跟你解釋……”

俞純笑睨了他一眼,俞父便坐下了,瞧著還挺……乖巧?

倒是孟闕,看到俞純,便笑著上前,挽著她:“怎麼不多睡會?”他醒來時,俞純還在睡,其實是一起穿來的,但他醒得早,加上俞父大清早尋他有事相商,他便先起床去談事,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起了。

他這話叫俞純眨了眨眼,小聲不確定地道:“將軍?”

孟闕看著她,她便又更小聲地試探:“孟毒舌?”

孟闕唇角翹了翹,仍不搭腔,俞純蹙起眉心,語氣都冷了幾分:“你誰?”

“笨小魚,你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嗯?”

孟闕捏了捏俞純的臉頰,笑道,“想聽你喊一聲‘夫君’或是‘老公’還真是難。”

壓根就不帶配合的。

俞純:“……”老夫老妻的,怎麼還計較稱呼啊。

“剛才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的,去吧,我在家等你們回來。都不用擔心我,你們心懷大義與抱負,我豈不知和不理解?”俞純莞爾,“再說了,女子也有自己的天地,你們去實現你們的遠大,我來顧全我的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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