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很痛嗎?”
章熙此時哪裏還感覺到疼痛,好像桑落向傷口吹了口仙氣似的,那裏如今酥酥麻麻,一路麻到心裏。
於是他一邊唾棄自己,一邊睜眼說瞎話:“還有些痛,不過吹一吹似乎能好許多。”
一旁的淮左默默向自家主子投去鄙夷的目光。
桑落朝著傷口又呼了好幾下,這才拿紗布細細將傷口裹上。
章熙十分受用。
此時小兵送來早食。
桑落看著端上來的黑乎乎的米粥饅頭,讓人絲毫提不起食欲。
她曾照顧章熙飲食三個月,知他飲食有多麼挑剔,有心想讓他吃好些,便笑著道:“大公子,你想吃什麼?我從家中帶了食材,給你煮碗甜湯好不好?”
她輕聲細語,簡直拿他當孩子在寵。
章熙心裏美得不行。
他可不忍心桑落為自己勞累。
昨日他已問過部曲,知道桑落為早日見他,日夜趕路不休,心疼得很。
看著桑落如今瘦得隻有巴掌大的小臉,章熙道:
“軍營裏的飯食粗糙,你想吃什麼讓兵士去買。對了,這裏離你家很近,你要什麼都可以讓他們給你買回來。”
卻絲毫不提他自己。
桑落便知,往日挑剔飲食的章大孔雀,是與士兵們同灶而食。
章熙忽又想到什麼,提議道:“你想不想回家看看?等我打完這場……”
“不想!”
沒等章熙說完,桑落已經率先道。
“……從小我和弟弟相依為命,族人根本不把我和弟弟當作家人,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們。”
章熙不過是想要桑落高興,如今惹她傷心,忙道:“那就不去。”
他不過是怕桑落在營中無趣,“你想要去哪裏,都可以。”
桑落道:“大公子,我哪也不想去,就隻想留在你身邊。”
桑落從未對他說過這樣直白的話,章熙喜不自禁,求之不得。
他看了眼桑落的一身灰袍,說道:“那你今日便是我的小廝,為我端茶倒水。”
桑落滿口應下。
可等章熙召集將士中軍議事時,才意識到這個想法有多愚蠢。
年長的將士倒還懂得克製收斂,那些年輕將領,一個個血氣方剛,眼睛一個沒注意,就往他的斜後方偷瞄。
盡管桑落已經將頭壓得不能再低,但仍擋不住眾位將士的熱情。
章熙:……
“咳咳。”
這已經是他今早已經第八聲輕咳提醒了。
“休息,一刻鍾後再議明日攻城事宜。”
眾將出去後,桑落小心翼翼道:“大公子,我還是回我的帳子呆著吧,我在大帳中實在不合時宜。”
章熙知道她說的是實情。
明日就要向發起總攻,此役一定能勝,這一點毋庸置疑。可如何排兵布陣,盡量少地減少人員傷亡,才是重中之重。
但要桑落回到自己的帳子裏去,他又有些於心不忍——
桑落千裏迢迢來看他,他不但沒時間陪她,還要讓她一個人無聊地呆在帳中,他會心疼。
何況,他一刻也不想和她分開。
於是——
“淮左。”
“是,將軍!”
“去找一架屏風來。”
“……是,將軍。”
淮左滿臉絕望地走出去,桑落對他飽含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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