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他第一次心動,那時她在水中,烏發飄散,美若驚鴻。
可她卻不是為自己。
多可笑,他多可笑!
他自以為最美妙的開始,不過是她的處心積慮。
若不是走錯了庭院,那時她該是在他的父親懷裏諂媚扭動……
為了這個無恥的女人,他在章相麵前大放厥詞,為她百般辯駁,竟還說出“她又沒勾引你”這種話,可事實卻是:
他,章熙,是這個世上最大的傻子。
被她玩弄在掌心,一心一意想要娶她的傻子。
原諒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傻子。
她果真是沒有心的。
此刻她躺在他身下,依然美麗,即使眼中滿是驚慌,臉色煞白……可即便這樣,她仍舊美得勾人心魄。
她的唇,永遠是嫣紅的,仿佛隨時隨刻等待著男人的親吻,這個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許宸楓,甚至可以是章相。
唇下麵是修長的頸,大片瑩白的肌膚上,是伏起的冰雪峰巒,軟得叫人心碎的地方,令他留戀不去。
可若是這般風景,不止他一個,還有其他人,其他男人領略……
章熙沒有勇氣再想下去,有刮骨般的疼痛蔓延。手滑下去,掐住她細長的脖頸,聽到她變亂的呼吸,和逐漸泛紅的臉,他想叫她疼,加倍地疼。
為不顧一切想要娶她的自己,為不肯將謊言永遠編織的她,還有那鮮紅的嫁衣,和勇毅侯府裏他用暖棚溫出的一室鮮花,他要叫她嚐嚐這絕望的滋味。
更大顆的淚水從她的眼眶滑落,章熙終於鬆開手。
如一條在幹涸水窪中的魚,她蜷縮著大口呼吸,下顎與脖頸的疼痛麻痹了她所有的思緒,她痛苦地痙攣,分不清死掉是否才是她真正的解脫。
章熙靜靜地看她喘息,她側著身子,敞開的衣襟下,那處豐盈被隆起得更加飽滿撩人。她天生為男人而生,如菟絲花,要依附男人而活。
他曾經最愛她的情趣,就連擁抱親吻,也與他契合無匹。
此刻方知,他從來不是她的唯一。
不過是她網中,自投羅網的魚。
“……章熙。”
桑落從口中吐出這個名字,如龜裂的土地,卡在喉嚨裏,萬般的幹澀。
和他相處這麼久,從他一個眼神一次斂眉間,桑落就能猜出他的心思。
他厭惡她。
深惡痛絕。
“再沒有了……”桑落搖頭,沒有躲避章熙的目光,“章熙,沒有,除了那次落水……沒有章相,沒有其他人,隻有你……”
她滿嘴苦澀的解釋,卻幹巴無力地像是狡辯。
想必,章熙再也不會信她了?也難怪,論撒謊,誰都沒有她厲害,慘淡一笑,桑落舉起了手。
“我發誓……”
用什麼發誓呢?一無所的她可以拿什麼發誓呢?
幾乎在刹那間,她舉起的手被章熙拍下去,她抬頭看去,卻見他的眼睛裏充滿了陰翳與暴怒。
“沒有別人!許宸楓呢?你與他是什麼關係?他口口聲聲說你是他的妻子,你身上的幽香,你嬌嫩身軀,還有你腰窩的蝴蝶,他親口與我說的,你身體的每一處,都是他精心養護,你現在還要跟我說沒有別人!”
手緩緩垂下,桑落覺得自己有點傻,怎麼會這麼蠢呢?
自以為抓住了幸福的鑰匙,還以為窺見了光明,卻原來,她一直都在黑暗中,被毒蛇死死地纏住了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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