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報完仇後,夏侯紓也不敢心存僥幸,她一邊繼續與圍上來的黑衣人交戰,一邊盤算著這些黑衣人的意圖
他們交戰這麼久,黑衣人的攻擊目標始終沒有離開中間的紫衣男子,偏偏那紫衣男子似乎一點防身之術都沒有,並且還始終板著一張不可一世的臉。青衣男子為了護著他,可謂不遺餘力。
被這麼多人圍擊,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夏侯紓很是好奇,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目光不自覺地就飄向了紫衣男子。便見混亂的人群中,紫衣男子如仙人般遺世而立,神情淡漠而又安靜地審視著周圍的廝殺,仿佛他隻是個局外人,又或者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中。
夏侯紓不傻,她知道能有這樣的魄力和定力的人,身份必然不會簡單。即便是她自己,習武這麼多年,遇上這樣的纏鬥,都還做不到臨危不亂。那麼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遭到刺殺?
而且還是在這名揚天下的護國寺。
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夏侯紓瞬間回過神來,剛喊了一聲“小心身後”,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迅速飛撲過去,將紫衣男子撲倒後一起滾到一旁的竹子下,成功避開了一次致命襲擊。
那黑衣人偷襲失敗,再次揮刀砍過來,卻被飛身撲過來的青衣男子一劍了結了性命。
青衣男子眼疾手快,見紫衣男子並無生命之憂,很快又集中精神,幹淨利落解決了另一個衝上來的黑衣人。
“唔——”
夏侯紓的腰部正好壓在一截露在外麵的竹根上,硌得生疼,不由得痛呼了一聲。
疼!太疼了!
夏侯紓感覺渾身的神經都被痛感刺激著、包裹著。再看看半個身子都壓在自己身上的紫衣男子,隻覺得像是被從哪兒落下的一個巨石砸中,五髒六腑都要裂開來,眼眶裏一陣酸澀,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皺著眉頭竭力推了推。
紫衣男子立馬反應過來,一改方才的冷漠態度,連忙起身,順勢輕輕將她扶起。見她疼得齜牙咧嘴的,他不禁有些發愣。隨後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往下移,最後落在她負傷的手臂上,突然開口道:“你受傷了。”
無關痛癢的平淡語氣,聽不出是驚訝,還是關心。
夏侯紓沒少受傷,早已經不覺得稀奇。而且傷口在自己身上,也不用他提醒。她並不理會對方,隻顧著收斂自己的情緒。
剛才摔得那一下,不僅硌到了腰,還撕扯到了手臂上的傷口,此刻她感覺眼睛裏有一股熱流就要奪眶而出。
她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唯獨怕死又怕痛。因為痛,就意味著受到了傷害或者失去,難以治愈;而死亡,會讓一切歸零,什麼都沒有了。
她到底還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做不到視死如歸。
但為了維護自己見義勇為的光輝形象,她慌忙把臉別到一邊,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擺擺手豪氣幹雲道:“一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小傷?”紫衣男子顯然被夏侯紓前後態度的轉變給弄懵了,明明先前還是一副熱心腸。他頓了頓,再次追問道:“果真無事?”
“我若說有事,你當如何?”夏侯紓反問道,語氣裏很是不屑。
她的傷在手臂上,此刻正淌著血,而此處荒山野嶺的,還有那麼多人爭先恐後的要他們的性命,他是能立即變個法術,將那些殺手變走?還是能讓時間倒流,讓她在意識到危險的時候迅速離開,徹底從這場糾紛中剝離?
紫衣男子被問住了,低頭沉默地望著她。
他問的時候,隻是處理禮貌隨口關懷,確實沒想過如果對方回答有事,他該如何。隻是突然覺得,這個問題似乎很有意思。
一個衣著看上去非富則貴的嬌滴滴的小姑娘,偏偏長著一副吃不得半點虧的性子,身手也不錯。麵對這樣的情況,別的女子隻怕早就昏過去了,而她,不僅不害怕,還能在反抗之餘嘲諷挖苦他,真是有意思。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夏侯紓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內心的咆哮。這種時候,沒用的廢話最討厭。
待她確認不會有可疑的情緒流露出來後,方看向還在與黑衣人搏鬥的青衣男子。
自紫衣男子受傷後,青衣男子出手也比之前狠厲和許多,再加上有夏侯紓相助,他越發沒了顧慮,手起刀落間,便不斷有人倒下,粘稠的血液噴濺在竹子上,染出一道道猩紅。
盡管黑衣人已經被殲滅了一大半,但戰況依然膠著。剩餘的黑衣人在這個時候也全都豁了出去,攻擊方式更加輕快、狠辣。
夏侯紓心裏非常清楚,若非青衣男子一身好本事,他們三個今天估計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想到這裏,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自己的疑惑:“這些人使的招數陰毒無比,招招致命,怕不隻是一般的尋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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