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到來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下馬後夏侯翊便輕車熟路地跟大家相互客套地恭維幾句。
宇文恪遠遠看到了他們,遂放下手中的弓箭,笑道:“夏侯兄,莫賢弟,你們來晚了,待會兒可得自罰三杯啊!”
夏侯翊微微頷首,不慌不忙解釋道:“實在對不住,路上耽擱了。”
夏侯紓聞言不由得疑惑的看了看兄長,但馬上又收回了目光。
事實上,猶豫夏侯翊之前的刻意提點,夏侯紓對這次邀請十分在意,出門前就先派雲溪去春熹居催了好幾次,後來自己也去了。當時夏侯翊就坐在廊下悠閑地喝著茶,時不時逗逗小眉小畫,還跟她說不用著急,一直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出門。
夏侯紓盡管不清楚兄長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還是老老實實的聽他的命令行事,以致到了這裏就晚了些。
宇文恪笑著點點頭,並未在這件事上為難糾纏,又說了幾句場麵話,他便帶著眾人有說有笑地往帳篷處走去。
夏侯紓默不作聲地在後麵跟著,暗自打量這圍場的規模。
按照南祁例律,非王室宗親是沒有資格設立圍場的,否則就是大不敬,奈何宇文恪是陵王之子,也占了這麼個便宜。
其實南祁宗室親王並不多,有功勳的更是少之又少,要麼年邁體弱,比如兼任宗正寺卿和宗室族鄉的老魏王;要麼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靠著萌蔭襲爵度日,比如無事一身輕的趙王;還有就是被天子忌憚,手無實權的年輕一代親王,比如濮王和紀王。反倒是幾位異姓藩王權勢比較大。
十位異姓藩王受封之初,念著皇恩浩蕩,一心報效朝廷,認真治理封地大小事務,按時上繳貢稅。但曆經幾代後,一部分門第不興、逐漸沒落,一部分則日益強大,漸漸滋生了野心。祁成帝在位時,為了加強對各地藩王的控製,鞏固宗室的地位,便命各地藩王將自己的嫡子送到京城來,與皇子們一起讀書習武,名曰培養,實則作為人質牽製其背後的家族勢力。此後曆代君王都沿襲了這一做法。
多年來,皇家與藩王們對於彼此的製衡關係心照不宣,彼此遵守契約,且皇家寬仁待下,質子們在京城清閑自在,一直相安無事。
而像恭王府這樣世代住在京城,手上沒有兵權,子嗣孱弱凋零,且專司秘職的異姓王,比起那些長年住在封地的異姓王,反倒讓宗室安心不少。
夏侯紓一邊感歎曆史,一邊四下觀察,隨口說道:“世子這圍場可堪比皇家的氣派啊!”
其實夏侯紓並未參加過皇家的圍獵,隻不過聽父兄提起過彼時的盛況。但在場的世家公子都是見識過大場麵的人,聽夏侯紓這麼一說,似乎都在心裏做了個對比,立刻附和起來。m.X520xs.Com
宇文恪便說:“莫賢弟說笑了,君臣有別,小王這個圍場不過是為大家騎射提供方便,哪敢與皇家相提並論。”
宇文恪笑容謙虛,舉止間卻全無半點對皇家的敬畏。見眾人議論得多了,他又說:“不如我們先到旁邊休息一下?”接著又轉向夏侯翊道,“夏侯兄,上次你說的二十年的寒潭香,小王給找來了,可費了好大的功夫呢!”
“哦?”夏侯翊做驚訝狀,繼而又表現得十分激動,“我當時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未料世子竟然記下了,榮幸之至!”
“好酒交知己,夏侯兄不必客氣。”宇文恪說完便吩咐侍從上酒菜,招呼大夥兒入內品嚐。
聞言,大家紛紛移步帳篷。
白色的主帳裏麵布置相當考究,宇文恪在主位落座後,眾世家子弟也沿著兩側擺好的食幾紛紛入座,大家興致都很好,不時地交頭接耳,期待著宇文恪準備的驚喜。
夏侯紓也悶悶不樂地跟隨著夏侯翊坐在左下首。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身著鵝黃流衫的女子領著幾個婢女魚貫而出,分別為賓客擺好酒菜碗碟。眾女容貌姣好,身姿娉婷,宛如仙娥。
夏侯紓的目光立馬就被吸引了過去。
那鵝黃流衫的女子黛眉彎彎,朱唇粉麵,一雙桃花眼秋波暗含,把一張精致的瓜子臉襯托到極致,一顰一笑間皆是嫵媚動人。
京城是最不缺美人的,若能在萬花薈萃中獨樹一幟,那就得有自己的特點。譬如眼前的這個美人,她的特點就是柔、美、媚,但又不讓人覺得豔俗,反而是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她所吸引。
這個人,不就是畫像上的易舞嗎?
可丞相府已經死了一個月的寵妾,甚至還被火化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宇文恪的身邊?
夏侯紓對自己的這個發現既驚喜,又詫異,甚至還有點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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