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好那十幾個孩子的事情後,夏侯紓又閑了下來,於是她將夏侯翊贈送的空穀遺音搬了出來練習。一曲《陽春白雪》才彈到一半,夏侯翊像一陣風一樣出現在她麵前。
“二哥,你今日怎麼得空了?”夏侯紓看著兄長露出滿臉欣喜。
夏侯翊卻一手按住了琴弦,一手拉著她飛快地往屋裏走,正好與聽到琴聲斷了出來一探究竟的雲溪撞了個正著,他便對雲溪說:“雲溪,你趕緊給姑娘收拾些東西,你們要出趟遠門!”
“出遠門?去哪裏?我跟姑娘一起去嗎?”雲溪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她向來覺得夏侯翊的話比夏侯紓的話靠譜,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聽從,沒等夏侯翊回答,她就立馬進去收拾東西了。
“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不知道我要出遠門?”夏侯紓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夏侯翊麵色凝重,看著夏侯紓說:“紓兒,今日陵王突然又在朝堂上請求陛下賜婚,指明了要選你做世子妃。父親不好直接拒絕,隻能說年前已經同意將你許配給了暮山。陵王自然是不信的,當著朝臣的麵與父親爭辯,誓要陛下做主。舅父見勢不妙,特意派了人出來知會了一聲。為今之計,得趕緊送你到居雁關去,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
“什,什麼?”夏侯紓有些茫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紓兒,趕緊走吧!”夏侯翊道。
“走?去哪兒?居雁關嗎?”夏侯紓搖搖頭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們逃得掉嗎?就算我逃脫了,那麼你們怎麼辦?”
“大哥不在,如今我就是家中的長子,我會留下來想辦法拖住他們。紓兒,趁還來得及,你跟雲溪趕緊走!”夏侯翊幾乎是在懇求她。
此時雲溪已經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個小包袱,正過來要拉夏侯紓。
“不,我不走!”夏侯紓退了一步,“二哥,禍是我闖的,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一定是宇文恪,他威脅我不成,便惱羞成怒。我要去找他!”
“紓兒!”夏侯翊趕緊拉住她,又問,“你方才說宇文恪威脅你,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你從未跟我說過?”
事到如今,夏侯紓也沒什麼好隱瞞得了,便說:“年前我跟徐五哥一起救助了十幾個孩子,一直把他們安置在他城郊的宅子裏麵。這事宇文恪也知道,所以他幾天前突然來找我,先是用我曾是長青門密使一事威脅我,見我不肯就範,又拿那十幾個孩子的性命來威脅我。我沒辦法,隻好請父親出麵,再讓戶部把那些孩子接走了,所以他才懷恨在心。”
“原來竟然還有這回事。”夏侯翊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也怪我最近實在過於繁忙,竟然沒有留意到你這裏發生了這麼多事。”
“這不怪你,哪有防賊千日的?”夏侯紓安慰道,“宇文恪威脅我嫁給他的時候,我還以為他隻是在賭氣。但是沒想到陵王居然會親自出麵替她求親,還不聲不響的,直接就求到了陛下麵前去了。難道他們父子之間已經和解了嗎?”
“並沒有。”夏侯翊搖搖頭說,“據暗線來報,陵王這次本來也是打算繼續裝病不來京的,是照雲長公主出麵了,他才不得不來。而他之所以同意替宇文恪求親,還指明了是你,應該也是受照雲長公主影響。”
“我們家從來不曾得罪過照雲長公主,她為何要害我?”夏侯紓道,“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嗎?還是說她的婚姻不幸,也希望看到別人幸福?”
“在做母親的眼裏,孩子不論什麼樣,永遠都是最好的。”夏侯翊對此很是無奈,“恐怕照雲長公主這一招,也是想試探我們。”
“試探?”夏侯紓沒聽明白,“試探什麼?”
“你忘了去年我去陵都,特意去水月庵見了照雲長公主了嗎?”夏侯翊說,“她如今指明要請陛下為你和宇文恪賜婚,就是想看看我們家是什麼態度,順便把我們也拉下水。”
夏侯紓如同迷糊灌頂。她總算是把前因後果都理順了。之前她就覺得照雲長公主不一般,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沒想到她不是真的能忍,而是心理變態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別家姑娘的婚姻都拿來做籌碼。
“紓兒,算我求你了,你趕緊跟雲溪走吧!”夏侯翊再次提醒道。
“我不會走的!”夏侯紓堅持道,“年前父親確實在家宴上跟徐叔叔提過我跟徐五哥的事情,但這件事情並未定下來。這事禁不住打聽。而且初二那天,我還親自拒絕了徐五哥,逼得他提前回了居雁關,如今惹了事,又把他牽扯進來,這對他來說很不厚道。二哥,我不想再利用他了。”
“可是現在出了這個辦法,我們沒有其他辦法了。”夏侯翊說。
“一定還有辦法的!”說著夏侯紓轉身往內室一陣翻找。
雲溪見狀趕緊放下包袱跟進去幫忙,沒過一會兒她倆就把獨孤徹之前送給她的那片金葉子找了出來。夏侯紓鬆了口氣,將金葉子藏進懷裏就往外麵走。剛跑到門口,就與正要進來的夏侯淵撞了個滿懷。
夏侯翊本是習武之人,被突然撞了一下也紋絲未動,一把扶住女兒,方問:“你怎麼回事?急急忙忙的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