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正楠算是見識到葉海的牙尖嘴利,市井流氓之氣,第一次落荒而逃,氣得半死,卻是無可辯駁。
不想承認說的都是事實,還有幾分道理。
隻是他過來是想要說服對方,相反自己好像是被策反了。
最後還是留了一句:你不為自己,也為你的兒子想一想。
小寶永遠是對任何事妥協的殺手鐧。
當所有人都離開,夜幕降臨,房間裏麵隻有葉海自己一個人,空調還在不斷換氣,把室內的各種變異味道都一並吸走。
在這一刻,他才真正感覺到寂寞無助。
葉正楠無情剖析著他現在麵臨的困境,也正正用利劍指著他不想麵對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還是逃不掉,從他接受“葉海”的身份開始,這些問題就縈繞在他身上。
像病毒細菌一樣,做不了真空不沾身狀態。
後知後覺,他才發現自己的骨髓不適合匹配移植之後,現在心理巨大的落差。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再怎麼淡然處之強裝鎮定也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還是明顯感覺到自己現在的心裏空空的,他害怕,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
沈月的金主,他背後的敵人,還有葉氏一家子的敵人。
是避開還是正麵麵對,他毫無頭緒。
葉正楠的這一次出現是一個信號,不太平的先兆。
外麵的天空已經徹底暗下來,小寶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李木帶他去哪了。
抓起手機準備撥號出去,護工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葉海察覺不對勁,才支支吾吾地說了出來。
“葉先生,您兒子磕到頭又落水,現在被送去了急診室。”
剛才還沉浸在低迷情緒的葉海恍然被人澆了一身冰水,讓他全身冰封一般十分難受。
眼眶瞬間紅了,“那他現在怎麼樣?”
他掙紮著從床上要起來,護工馬上趕了過去,急急忙忙把他按住。
“葉先生,醫生說了你最好是臥床休息,你放心,李先生在那邊看著,一有什麼消息我們會馬上通知你。”
李木交代他趕過來這邊通知,就是預防他心急如焚什麼都不管不顧就要起床。
他的身體還經受不住他這樣來回的折騰。
“葉先生,你不能這樣做,你要是這樣,我通知醫生還有護士過來了。”
葉海兩隻手掙紮著支撐想要起來,實在太疼了,傷口還沒恢複過來,他這個殘破的身體根本勉強不了多久。
“你過來扶我起來,我要去看小寶,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李木呢?那個混蛋,我好好把孩子交給他,他居然把人送進急救室。”
護工鐵了心不讓他起來,也不幫忙,他自己一個人根本動不了。
抓起手機,接通,對著那邊破口大罵。
“李木,小寶現在什麼情況?要是他有個不測,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混蛋,一個小孩子都看不住。”
幸運的是他聽到那邊的熟悉的哭聲,是小寶。
“小寶嗎?你讓小寶聽電話。”
葉海著急得六神無主,聽到孩子的聲音,心裏的石頭落了一半,繼續確認。
“醫生正在為他包紮傷口,落水磕破頭,留院觀察一晚,沒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