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累了。
江慕炎側目看她,想著昨天晚上並不愉快的見麵,還有自己那喪失了最基本理智的行為,抬手揉揉太陽穴,正好一陣抽痛讓他愈發清醒。
他是擔心,她會被沈其宣怎麼了嗎?
他為什麼要擔心,隻是因為童思千是傅茉晴的替身,是慕錦能夠被提早醫治的砝碼嗎?
還是說……
想到那個可能,江慕炎合上眼,不再多做胡思亂想。他和她不可能的,她是一個已婚女人,哪怕他知道她還是處子之身,離過婚再結就是二婚。
江家怎麼可能要一個二婚的大少奶奶。
“吃啊,本性就是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還裝什麼斯文。”午餐時間,江慕炎看著遲遲不動筷的女人哭笑不得。誰知道激將法對她也沒用了。
童思千覷了一眼他,然後低頭玩自己手指。
江慕炎也不管她了,日式海鮮意大利麵,大廚的手藝很不錯的。
果然,在男人那“不文雅”的吃相中,一直十分違和靦腆著的童思千終於忍不住的也咽咽口水,最後被饑餓打敗,伸出手拿起了刀叉。
好吃!童思千眼睛一亮,緊接著就是風卷殘雲般的進餐。
江慕炎薄唇微揚,這樣才對嘛,憋著讓人真不習慣。
將最後一截蝦仁吃下去,童思千摸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另一手裏戳著一枚取芯草莓,遲遲下不了嘴。
江慕炎卻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如果想吃,你最好現在就吃下,不然待會兒聽了就吃不下了。”
“你要說什麼?”童思千問,不過也似乎知道不會得到回答,十分幹脆的將草莓往嘴裏一塞,然後愜意的打了個飽嗝。
江慕炎眉角抽了抽,端坐在一側:“我們來聊一聊你那起車禍。”
“停!”想起上一次兩人聊起這個話題,他害自己大吐了一頓,以至於他沒有胃口吃他自己做的東西,以至於管家給他令做了一份,最最重要的是,以至於管家給他的紅酒裏下藥!
所以,那天晚上她之所以挨凍了一整天,就是因為這個話題!
“我先說。”看著那鳳眸染了一點疑惑,童思千咳了咳,“我昨天去了警局一趟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那天出事的小夥子叫李牧,他呢,因為感情受挫而從小到大缺乏父母關愛社會關愛,所以一時間覺得生無可戀。於是搶劫了一輛車子,不會開車的他打算借此結束自己的生命。”
說完,她看了看那個男人。
江慕炎似乎正好整以暇的聽著,甚至優雅的翹著二郎腿,一雙眸看著她溫情脈脈。溫情?脈脈?童思千打了個寒顫,連忙堆笑:“是不是啊,我說的。”
“你聽說過嗎?”
“嗯?”見他要講道理,童思千豎起耳朵,視線卻被那把玩著手機節骨分明的手指給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人如果有錢,那麼他可以隱瞞相。”江慕炎說著,掃了她一眼,輕笑,“如果一個人有錢,也可以獲得一部分相。”
“額……”兩者有差嗎!童思千嘴角抽了抽,卻依然雙目炯炯,一臉洗耳恭聽的虔誠模樣。
“但如果一個有權有錢有勢的人,哪怕假象欺騙了所有愚蠢的人,也依然可以將相……”江慕炎將手機打了個圈兒,最後握緊手心,下一刻前傾右手擒住她的下頷,“一一扒出來。”
愚、愚蠢的人,是指她嗎?所以,身子一旦硬朗起來,就忍不住損人噢?真是惡劣哎!
“那江大少爺請您告訴我,相是怎樣的?”童思千眨眨眼,努力讓自己看上去無辜。
“首先,警員有沒有告訴你,李牧賬戶上多了一百萬的賬款?”
“咦?”童思千一愣,眼底劃過茫然,警員,沒有提起過這個啊……
“果然,你沒有錢,連最最淺顯的一點都不知道。”
“想知道?”江慕炎挑眉。
“恩恩!”童思千點頭如蒜。
江慕炎抬手指指自己的額。
“你好熱情。”江慕炎笑,看著那雙水眸又劃過一絲疑惑,這才揉揉她的腦袋,“完了,看來昨天晚上真把你摔傻了。”他隻是讓她揉揉他的額而已,想的說的多了,就會有點痛……
看著女人義憤填膺的模樣,江慕炎沒有再取笑,而是靠在沙發上,徐徐道來,“其實,李牧會開車,而且技術相當的好,因為他曾經是她前女朋友的現任男友的司機。”
“前女朋友的現任男友的司機……”是她真的笨嗎?怎麼感覺,好複雜……
“在嘀咕什麼啊,就是她女朋友攀上了一個富二代,而李牧恰好是那富二代的司機。”江慕炎看著那眸子了然微彎,繼續道,“所以,那天他是有預謀的撞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