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江慕炎,渾身傷痕累累,是童思千為他做檢查的時候發現的,就連頭頂都破了一個好大的口子,這哪裏是病重,分明就是被人襲擊的,童思千腦子裏一片混亂,這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好端端的會被人打成這樣,又是什麼樣的人能對這麼有能力的江慕炎下手呢?
冰冷的小手擦過江慕炎的臉龐,每劃過一寸,她的眼淚就多流淌了一分。該走了,但是一眼一眼,童思千根本不舍得將目光移開,“保重,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在每天的晨報裏等著你的消息。”
童思千雙目閉緊,削尖的下巴仰到了半空,但是依舊止不住汩汩落下的累,下一秒,她奔跑者衝出房門,朝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打開,顧容琛望著滿眼的狼藉怔怔了好半天。“那護士呢?”顧容琛自然自語一句,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快。
裝著七七八八東西的車子歪歪扭扭的扔在床榻頭,江慕炎胸口的被子被揭開,呼吸器也被拿了下來,但是那護士卻不見了。
或許是去取別的東西走的著急?顧容琛放下熱水盆,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就這麼靜靜的等著,3分鍾……五分鍾,直到十分鍾過去了。顧容琛憤怒的起身朝床榻邊走來,先處理好江慕炎,然後掉頭走出了房間。
“你給我起來!”被子一掀開,秦莫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難道出了什麼事情!”秦莫深一下子彈坐起來,瞪大著雙眼看著眼前的顧容琛。
“你們醫院的護士怎麼這樣?半夜來給阿炎測量身子數據也就算了,還檢查一半人都跟著不見了。”顧容琛一想到這半夜裏的折騰就覺得有些惱,自己折騰倒不算什麼,但是江慕炎又怎麼能承受的了?
“什麼?”秦莫深禁了禁鼻子,“你說有人半夜去給江慕炎做檢查?”
“不是你安排的?”
兩個男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雙雙瞪大眼睛,下一秒,前後腳跟著跑出了房門。
“不用擔心,阿炎沒事,那來的人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她真的隻是幫這家夥檢查身子數據。”秦莫深把手裏的檢查報告單望顧容琛麵前一遞,隨手也抹去了額頭冒出的緊張的汗。
顧容琛雖然看不懂這些醫學的東西,但是卻盯著那張紙思考了許久,接著再次遞回來的時候顧容琛跟著說道,“你看看這字跡,你可認得?”
秦莫深再次細細看了一遍之後,一隻手捂上了嘴巴,他目光從顧容琛的臉上移去了江慕炎哪裏,“是童思千回來了?”
顧容琛想起剛才的事情,有一萬個後悔,或許是自己這幾天真的有些累,或許是童思千這樣的動作讓他根本沒有起疑,那女人居然就這樣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進來,又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消失了。
“童思千現在應該還沒走遠,要不要出去轉轉,或許就追回來了。”秦莫深對顧容琛建議到,顧容琛自嘲的一笑,心想如果童思千真的這麼容易找到,他剛才就不必失手了,不過今天的事情也不完全算的上一個壞消息。
顧容琛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找就不必了,以免打草驚蛇讓她更不願意出現了。至少今天的事情說明,那女人心裏還是放不下阿炎的,而且我斷定她沒有走遠,隻這兩點就足夠了。”
“你有什麼計劃?”秦莫深也覺得顧容琛說的很有道理,盡管每個人都對童思千的下落著急,但是畢竟這事情真的急不得。
“計劃?”顧容琛拉長了聲音,把目光挪去了病床榻上的江慕炎,“計劃我倒是有,隻是這個真的需要阿炎同意,有什麼事情還是等他醒過來再說吧。”
又是一夜未眠,童思千躺在自己的小床榻上覺得腦子都已經開始短路了。這是她從醫院探望回來的第三天,童思千跟自己說過,隻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就了卻所有的心願,但是好像事情結果根本不是那樣。
那一眼非但沒有拯救了她,反而讓她身陷痛苦之中。
“為什麼他的病房裏沒有姐姐,為什麼他的傷痕是被人重創,那個小家夥還在保育箱裏嗎?”童思千一連給自己拋出了三個問號,然後人無力的向後一仰,雙手癱在了身子的兩側。
這裏也是城中,但是鼻塞的猶如世外一般,沒有人會給她答案,童思千覺得自己就要瘋了,她可以去問誰?那男人和孩子的消息,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孤獨,甚至連一個能傾吐的朋友都沒有。
突的,童思千直起身子,眼睛裏充滿了一絲希望,但是很快,這希望變成了猶豫,整個人也跟著不好了起來。
那個人會安全嗎?他還能稱得上是朋友嗎?或許就連他也不知道呢?
童思千隻覺得胸口的悶氣肆意的增長著,像是滿上就要衝破了胸膛。“不管了,不管了。”她快速起身子下地,在床榻邊不遠處的餐桌上拿起了一個小小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