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
屋外傳來雙胞胎兄弟的叫喊聲,宋致文和宋致武匆匆進來,急的連行禮都忘了,“不知道綰綰犯了什麼錯,大伯父要這樣責罰她?”
宋致文急道:“若是因為今日學堂上的事情,是致文惹哭了二妹妹,要罰就罰我好了,和綰綰妹妹無關!”
“還有我!”宋致武急得麵紅耳赤,跟在宋致文身後不甘示弱。
“胡鬧!”宋祁正眉頭一皺,喝道。
宋祁恒跟在後頭進來,也是一臉疑惑:“大哥,就是要責罰綰綰,也得事出有因,不然……”
“爹爹以為今日我們出去玩,沒有帶上月兒,是因為我在三叔麵前說了月兒妹妹的壞話,挑撥了堂哥們和月兒的關係。”宋知綰低垂著頭,神色故作黯然。
這話一出,宋祁恒和雙胞胎兄弟頓時卡了殼,互相看了看,麵色變得古怪起來,看著委屈又難過的宋知綰,再看看一臉嚴肅的宋祁正,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可是大伯父,”宋致武十分困惑不解,“難道不是你要二妹妹抄女戒,不抄完不讓出門的嗎?”
“我也是以為月兒還要在屋子裏抄書,才沒有叫她的。”宋祁恒接話道。
宋祁正怔楞了一下,隨即立刻反應過來,昨夜他去到雲香閣讓宋織月不用抄書一事,除了他和安姨娘,並無人知道。
而早前雲香閣那邊來書房找他,明麵上是來送補湯,話裏話外都是宋知綰不配為長姐,欺辱幼妹之意,他雖然心裏知道,可也覺得宋知綰是有一些不把小女兒當做妹妹看的,自然想給大女兒說教一下。
可看著身子單薄眼眶通紅仍倔強的不肯落一滴淚的宋知綰,被雙胞胎兄弟和宋三叔言明真相後,宋祁正心中的悔意一陣一陣地湧上來。
“綰綰,既是如此,你為何不同爹爹說?”宋祁正麵上青一陣紅一陣,緩聲道。
宋知綰抬起頭,一雙澄澈的眸子裏滿是委屈,又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她輕聲道:“我說了,爹爹就會信嗎?”
她不再去看他,低垂著頭,晶瑩的淚珠兒一顆一顆的掉落下來,軟軟的聲音裏帶著無奈,“妹妹說綰綰逃學不敬師長,爹爹信了,妹妹說綰綰在三叔和堂哥們麵前挑撥關係,爹爹也信了,綰綰說沒有,爹爹會信綰綰嗎?”
宋祁正啞了嗓子,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幹巴巴的說了一句:“你和月兒同是我的女兒,爹爹自然是一視同仁的。”
“你這話說的,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
雲之宴攙著李氏進來,抬頭看向眼睛通紅的宋知綰,知道她受了委屈,心猛的一抽,眸子裏散發出冷意。
李氏嚴厲的看了宋祁正一眼,直把他看的麵上羞臊不已,慌不迭低下頭去。
李氏冷哼了一聲,拉著宋知綰起身,見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撲進自己懷裏,隻紅著眼眶安靜的站在身旁,滿是依賴的牽住了她的衣袖,李氏頓時就心疼地摟住了宋知綰,轉頭就對宋祁正厲聲道:“你自己說的一視同仁,那今天給了我們綰綰好大一通委屈怎麼算?”
“是兒子的疏忽……”宋祁正心中也是又悔又愧,忙上前來行禮。
“我倒是要問問,她宋織月好大的本事,十遍女戒一夜就抄完了?不好好在屋子裏靜思己過,慣在你麵前做些汙糟事,綰綰多孝順懂事的一個人,我們在鄉下不知多快活,一回來就在你手底下受了這麼多委屈,你要是不想我們祖孫倆回來,隻管直說,我帶著綰綰和宴哥兒,我們回鄉下去!”
“母親!”
“祖母!”
屋子裏撲通跪了一地,李氏摟著宋知綰,牽著雲之宴,作勢就要走,宋祁正跪著疾行數步,直跪倒李氏麵前,“母親,是兒子錯了,兒子不該誤信月兒的話,不該不問事情真相就責罵綰綰,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