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不知道,你對你妹妹有著這樣惡毒的心思!”
宋祁正怒氣衝衝,甚至等不及丫鬟通報,就大步踏入院中,指著宋知綰罵道:“你小小年紀,怎生得如此歹毒?明知你妹妹對川貝過敏,還燉什麼冰糖雪梨故意送去,害得你妹妹不願辜負你的心意,喝了你送的雪梨湯當場就暈了過去!月兒如此心善,現如今情況不明,若是她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他全然不顧正妻的體麵,心中記掛著至今仍未醒來的小女兒,一副慈父心腸,卻不知站在麵前的才是他的正室與嫡女。
“爹爹說的,綰綰不是很明白,”宋知綰扶著麵色慘白搖搖欲墜的母親,直視著父親滿是怒火的雙眼,毫不退縮,“二妹妹病了,隻管尋大夫就是,爹爹氣勢洶洶來到慧心院,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女兒罵了一通,若是真是綰綰所為,那也就罷了。”
“若是爹爹又是聽信雲香閣的一麵之詞,就不管不顧給女兒定下罪名,那綰綰也要問問爹爹,是否在衙門裏辦案時,也是這樣偏聽偏信?!”
宋祁正被說中了,臉上些掛不住,剛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卻被宋知綰的態度氣了個倒仰,愈發惱羞成怒,道:“好好好!你膽子大了,連我都不放在眼裏!”
“老爺,綰綰不是這個意思……”
丈夫為了小妾庶女責罵女兒,方慧君難受不已,剛要開口勸說,卻又被宋祁正毫不留情的打斷。
“不用說了!你既然不肯承認,那就隨我到雲香閣去一趟,看看月兒如今的樣子,看為父是否有冤枉你!”
說完,宋祁正拂袖離去。
方慧君身子一顫,麵色惶惶:“綰綰……”
宋知綰在心中一歎,握緊她娘冰冷的手,“娘,你相信綰綰嗎?”
方慧君頓時就有些慌亂,急道:“娘自然是相信你的,沒做過的事情咱們不認。”
“不是這些,”宋知綰搖搖頭,她看著母親的眼睛裏彷徨無措,耐心的放緩了聲音,“爹爹這樣,已經不止一次了,”
“安姨娘仗著爹爹寵愛,一個妾室,卻能掌管一家之權,自從女兒回來,三番五次欺辱到慧心院,現如今還要在女兒頭上安一個殘害家中姐妹的罪名,若是傳出去,女兒的名聲隻怕會毀於一旦。”
方慧君瞬間慘白了麵色,情不自禁地抓緊了女兒的手臂,一雙眸子裏滿是焦急之色,“綰綰,那怎麼辦?”
宋知綰知道對於生性軟弱的母親不可逼得太過,隻看著母親的眼睛,聲音又輕又軟,“安姨娘說到底不過是個妾,娘,您才是爹爹的正妻,才是這府裏的女主人。”
宋知綰現在隻有七歲,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就是再神通廣大,也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她要讓她娘立起來,在安姨娘手中將管家之權奪回來,而一而再再而三挑釁的安姨娘和宋織月,她正愁找不到辦法拆穿她們的真麵目,結果她們倒是迫不及待地送上門來,既如此,她宋知綰也不會心慈手軟了!
讓常歡近身來,宋知綰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就帶著一旁惶惶不安的青玉青鳶,和方慧君一道往雲香閣去。
雲香閣裏,一眾丫鬟小廝忙忙碌碌,安姨娘和宋祁正守在床前,看一個身穿長衫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給宋織月診脈。
一見宋知綰來了,安姨娘當即起身奔至宋知綰麵前,她眼眶通紅發髻散亂,眸中毫不掩飾她對宋知綰的滔天恨意,卻不想,她噗通一聲就給宋知綰跪下了。
“大小姐,你若是看不慣妾身,隻管衝著妾身來就好了,為何要對月兒下手……”
宋知綰拉著母親匆匆避開,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宋祁正就大步過來拉著安姨娘起身,一雙滿是怒火的眼睛直直射向宋知綰,“害得你姨娘妹妹這般模樣,你滿意了?”
“我才剛進門,姨娘就迫不及待將這謀害庶妹的罪名蓋在女兒頭上,”宋知綰朗聲道,“爹爹連一句辯駁的機會都不給我,如何就斷定是我害的?”
“除了大小姐,這府中還有誰會這樣看不慣我們母女?”安姨娘柔弱無骨,依偎在宋祁正懷裏,哭道,“到底是親姐妹,怎麼能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