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崇寧二年,二月二十六黃昏時分,嶽飛被洪水衝到內黃縣王家村,承蒙地主王明出手,一家獲救。然後,這兩家就住在一起,恰好王明也喜得貴子,那個孩子名叫王貴,很快就和嶽飛玩兒在了一起。
王明和嶽和的年齡相仿,家境也差不多,也是一個家有一百多畝地的小地主。
如果沒有天災人禍搗亂的話,日子不差。
同樣的家境、差不多的生活閱曆,又都讀過一些聖賢書,加上最近喜得貴子,家有賢妻良母,讓這兩個人很投緣,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重要,而且別的東西不能替代,所以嶽和就在這裏住了下來。
一切日常所需都是王明一家接濟,其實就是吃飯一起吃,有什麼活也一起幹。
就這樣過了大約二年多時間,嶽飛和王貴成長的步調幾乎一致,開始的時候是到處亂爬,不久就四處亂跑,不過,無論什麼時候,王貴都是嶽飛的小尾巴。
這天,接近吃午飯的時候,王明家裏來了一個客人。
這個客人其實以前來過,就是王明的弟弟名叫王聰,現任內黃知縣,他今天又過來是通知一件事情。
既然是到哥哥家裏,王聰也沒有搞什麼縣官大老爺鳴鑼開道那一套,一身便服就過來了。
坐定獻茶以後,王明就問王聰道:“二弟今天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王聰點了點頭,問嶽和:“嶽大哥在這裏住得還好吧?嶽公子越來越壯實了,轉眼就滿地跑馬了。”
說著,看了一眼遠處滿地摸爬滾打幹什麼都速度飛快的兩個孩子,就是嶽飛和王貴。
其實關鍵是嶽飛在前麵帶速度,王貴雖然沒有那麼快,也是不服輸,在後麵努力追趕。
絕對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竟然也趕了個腳前腳後,距離沒有拉開。
王聰之前來過幾次,見過嶽和一家,尤其是觀察過嶽飛,覺得此子不凡。
和其他讀書人一樣,王聰對相麵觀人這一套篤信不疑,自己也頗有研究,雖然沒有陳摶那種水平。
當然,他也不是靠那些吃飯,他當官是主業,相人一類隻是業餘愛好。
當然對於他縣衙的那些手下就難免練練手,用的那些下屬官員衙役人等必須符合他心中的標準。
這也是沒什麼,選的屬下人品好可以防止出事,卻不能保證幹事出成績,那是需要另外一些條件的。
而那些條件,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知縣能左右的了。
他也不去操心那些做不到的事情,把自己的一縣之長當好,其它事情慢慢來。
比如他就對嶽飛寄托了一份與眾不同的期望,覺得這孩子能幹出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大事。
因為看好嶽飛,他今天特意過來一趟,不然這樣的事情,頂多派一個差役過來,還是因為哥哥的麵子。
嶽和見問,也不見外,點了點頭:“多謝賢昆仲關照,讓我一家災難中有落腳之處,賓至如歸。”
王聰道:“嶽大哥不必客氣,這也是我王家的緣分。小弟雖然作官本事一般,看人的眼光自認不差,貴公子嶽飛將來不可限量,我大哥的孩子王貴那小子將來必定多有仰仗,這對他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緣分。”
說到兒子,嶽和嘴就合不上了,因為他也對他寄托著絕大期望。
具體有多大說不清楚,反正這個時候不能替他謙虛就是了。
哈哈一笑:“哪裏哪裏,借賢弟吉言!他要是有出息,我們兩家一體受益!那小子敢忘本,我揍他!”
王明問道:“二弟先說事吧,你公務那麼忙,一定有事。說完正事吃個飯,你能抽空的話,我們再慢慢聊。你看可好?”
王聰點頭:“好!就聽大哥的。”
就在這時,誰也沒有注意,那個到處亂竄的嶽飛帶著王貴哧溜一聲踅摸過來。
王貴傻小子一個,就顧盯著嶽飛的後腚了,他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
可是嶽飛耳朵支楞著,正在竊聽這些人的聊天。
那些吹牛打屁瞎侃的內容自動過濾,有用的信息一個字都沒丟。
就聽王聰說:“是這樣的,我朋友李春,就是湯陰知縣,發出通令,號召原來的災民返回故鄉,恢複生產,廟堂已經頒布命令,有不少鼓勵條款,幫助鄉民恢複生產。我知道嶽大哥一家是從湯陰過來,就是打問一下大哥的意向,是要回歸故土,還是在這裏落葉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