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咬透了皮肉,而且要咬進了骨頭,毒牙並且斷在了裏麵。
被咬到的部位是小臂的上部,接近胳膊肘。
兩個明顯的牙痕表明兩根毒牙都進入了他的胳膊。
一根已經斷掉,露出一個底端;另一個隻留下一個窟窿,沒有斷牙。
一條紅線,正在順著小臂到肘部到大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爬行。
扁升知道,一旦那紅線與心髒的位置持平,中毒的人就會死亡臨頭。
扁升看了一下這個症狀,立刻做出診斷,這個必須刮骨療毒,而且必須現在就做,還有,必須五分鍾內做完。
否則大羅金仙降臨也沒咒念了。
這個時候,那隊員的臉色已經發黑,一股股黑氣往外騰騰直冒,可見毒性之猛烈。
可是他並沒有失去意識,還在那裏沒心沒肺地笑,還在勸別人。
那個被勸的是扁落雁。
她一看扁升為了救自己被蛇咬到,就快死了,不由得出了神,頓時哭出了聲。
心中也生出不同的感覺,有人願意為自己死,頓時心中大動。
當然她天真浪漫的性格讓她看起來大咧咧,哭的技術也有限,就會瞎咧咧。
“我說扁升師兄你可不能死啊!你是我的靠山,哪能隨便亂死?我讓你幹的事情很多還沒有幹完呢!就是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拉回來,繼續給我幹活!你死了我怎麼辦啊?嗚嗚!哇哇娃!”
哭了半天,才擠出幾點眼淚。
果然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到了傷心處,必然有淚彈。
她雖然不是男兒,但是她是女漢子,估計大體適用。
可是她從小就特別不愛哭,今天是真的又害怕又感動,才勉強哭幾聲,非常難為她了。
看到扁落雁哭,雖然哭的非常不著調,扁升也是如同看到多太陽從西方出來,絕對罕見,也就不挑不揀了,隻是覺得好笑還是要笑的。
他的那個笑,表麵上給人的感覺是淡看生死,當然實際上他也是淡看生死,但是他的笑卻不是為了這個,而是覺得扁落雁那個哭,實在是很有趣,不能不笑。
大丈夫死則死矣,該笑的必須笑,才算死得其所。
而他覺得最大的笑點就是那句“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喂喂!我隻是你的師兄哎,不是你的丈夫,也不是你的情郎!
有你這麼哭的嗎?哭的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你什麼人了。
難道已經是蛇毒上腦,讓我腦筋不清楚了?或者產生了幻覺?
這個笑點可以笑三個月,不過先笑三天過過癮!
還有那個不準亂死,也相當有笑點。
嗯,對!這個要求很合理!
我要不就不死,要死就死得整整齊齊、按部就班,總之,絕不能亂!
再有就是那個死後再拉回來把活幹完,嗯,這個好,這個絕對是好。
好就好在給我個理由,決對不能把活幹完!
否則,這套話就成了“你安心走吧,別回來了,沒活給你幹了”。
那樣我扁升豈不就悲劇了?
斷然不可!
可以沒飯吃,不能沒活幹。
一邊胡思亂想,無邊的思緒飛進腦際,一邊口裏說著甜言蜜語,他正在準備刮骨療毒呢,百忙之中還要勸解小師妹。
“落雁、落雁,你哭個啥?你師兄我就是一個小強!這條蚯蚓哪能傷得了我?放心吧您啊,沒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嗎?你師兄我就是那個大禍害,能活萬年!那頭大烏龜都不是小奴我的對手!不過,師兄在你落雁麵前,就啥也不是了!落雁你花容月貌、萬壽無疆、沉魚落雁、菩薩心腸,師兄我在小師妹麵前服侍哪怕一天,為小師妹幹一件事情,也此生不虛矣……”
小師妹雖然心地單純,但是第一次聽到師兄當眾對自己表達的他的心意,卻非常明白,也顧不上害怕了,滿麵嬌羞,噙著甜蜜的笑容,如同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玩具一樣。
扁升一邊口裏神神叨叨地嘟囔不休,一邊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嘩啦一聲扔出十六把飛刀,當然都是很嬌小的那種,分布在那個受傷師弟那隻胳臂傷口四周,這些飛刀都是截住蛇毒的前進陸線,防止他們繼續上升,還有就是止血作用,接著又是飛刀一閃,那把大一點的飛刀出手,開始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