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做不到]這句話,在傑洛的心中,是隻能說出四次的話語。這來源於他自小到大的訓練,來源於他父親嚴格到古板的要求,來源於他手下那片美麗的[黃金長方形]——就是那片不斷被人勾勒的、沾上了喬尼汗水的圖形。
他的手掌乃至每根手指上的指節和指甲,都是嚴格按照這個比例“打造”的。在這過程中他究竟吃了多少苦自不必說,齊貝林一族代代傳承的重要性也不必強調,對傑洛而言更應該關注的是,他在下意識將傳承於父輩的四次話語妄圖交給喬尼時,本身沒有在意到的東西:
他傳承的東西,在教給對方的那一刻是出於傳遞的本能嗎?他在打破“繼承者”後追尋的“道路”,是否真正地跨越了原來的迷茫?
傑洛·齊貝林其人,想比之前閃過的迪亞哥,身邊的喬尼,遠處的塔蘿絲——
到底有什麼區別?
或許就像喬尼想的那樣,真正能說出這個答案的人隻有一個。傑洛承認到,閉上了眼睛,“這個承認不應該是我來說。”33小說網
他們不愧是一開始就搭檔的人,在喘/息間想起的[決定]兜兜轉轉地、指向了同樣的一個人。假如,如果真的可以假如的話,傑洛願意替喬尼補上那欠缺的話。
“第一個[我根本做不到]”,對於我來說應該也是新的一次的“認識”,“就到此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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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哪根腦筋搭錯了,明知自己的替身能力隻能在一步範圍內發動,我還是直接讓一步之遙朝著兩人衝過去:
我能做什麼呢,這種自顧自地行動大概隻能給自己一點微不足道的安慰而已。根本毫無意義吧。
傑洛和喬尼的呼吸聲在高溫下變得急促,卻又不得不努力將它拉長。他們身上的強大熱量信號向四周輻射,讓一步之遙不適應地晃動兩下,急不可待地張開嘴巴,道:“你們,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小蛇嘴裏傳出了黏唧唧的聲音,聽到它話的兩個人像是受驚兔子一般立刻翻卷著泥土,朝密西西比河的方向而去:“敵人已經進來了嗎?!”
從視角下感受到兩人動作的我迫不得已將精神力量用在傳遞話語上,一步之遙的嘴巴發出我的想法還是第一次,我們之前都是交流式的互動:“傑洛,喬尼,是我。”
“趕快。”
我出聲的本意無非是想要提醒他們不能再耽誤下去了,直接在迪亞哥和大總統兩方的聯合下出手,我是辦不到的。
但,出乎我的意料,傑洛和喬尼認識到是我的替身說話後,第一反應不是繼續自己的翻卷逃到河裏,而是一把抓住了它,放在他們身體的安全空檔之中:“喬尼/傑洛!”
啊啊啊——
我·的·神來了!喬尼想,她喊出的不是其他的什麼,就是現在的他啊。
真正可以承認的人來了!傑洛也在想:這才是屬於傑洛·齊貝林的第二次[我根本做不到]!在他和喬尼都已經放棄的時刻,他被迫擔起來的東西、不斷不斷地加上新存在的東西,被她命·運·式地接過了。
會有人向著他的方向投下熟悉的一瞥,會有人在前方挺立著身姿,會有人掩蓋住了行走在新路上的痛意——會有人存在的本身,就意味著“道路”的道標。
我·的·道·標。
同時叫出對方名字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一下,喬尼笑得格外狼狽,幾乎是在眼淚瞬間流下的同時扯開唇角。傑洛則失笑地伸手按上自己的腰帶,手指挑起鎖扣扔給喬尼看:“這裏!”
“!”
“一次,再說一次[我根本做不到],喬尼。”情勢轉眼之間便變化得更加險惡,地下與地上翻轉的泥土中,男人快速地說道,沒有解釋那四次固定模式的意思,“我就把它給你。”
“這皮帶扣上的軌跡亦是完美的存在,隻要你學會了它的回旋的話,我們就一定能突破這片險境!”
“……”
麵對同伴閃閃發光的眼睛,喬尼伸手抹了一把臉,回道:“該不會你說的[表達敬意],就是不斷地承認吧?”
傑洛搖搖頭,“不止,我想更多的應該是你去‘做’吧!坦誠地做!睜大眼睛地做!看著一切問自己的心去做!”
“你也不想,讓自己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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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爪彈在空中直接洞穿了來襲的有翼怪物,匆忙之間,我讓一步之遙盤到喬尼腰上,使勁拉著他跑到河裏,“嘩啦!”
落水的兩人渾身濕透地穩定住身體。在水麵上浮浮沉沉間,喬尼抽空撫摸了小蛇的頭一把,低聲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