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凝和頌月先是攙著孟臨宵上了山坡上的土地廟,自己又跑回去牽馬,當然,還有馬上的羅城主。
等她上山的時候已經開始劈裏啪啦的落起了雨點子,羅城主一動不動的伏在馬背上,一副我心已死的模樣。
沈玉凝安慰他道:“你看地上躺著這麼多人,往好處想想,你起碼還活著對吧?”
羅城主:我謝謝你……
將馬拴在廟門口的房簷下,沈玉凝跑進廟裏跺跺腳,抖落身上的雨滴。
“白禹,你去把姓羅的弄進來吧。”
“是!”
白禹將羅城主弄進了破廟,他後背被雨水淋了個濕透,胸前卻是幹的。
白禹做事也很到位,將他的背部麵向頌月生起的火堆,隻是手腳的繩索依舊沒解。
沈玉凝在火堆旁搓搓手,頌月試探道:“盟主,要不要將濕衣裳脫了?”
“不用。”
脫了外裳不就看到她身上的機關了嗎,萬萬不可。
她又看向孟棠,這位不可一世的宗主依舊在被疼痛折磨,嘴唇白的毫無血色,此刻他靠坐在牆邊,看向一旁躺在幹草上的兒子。
雖在忍受剜心蝕骨的疼痛,但眸中依舊透出拳拳愛護之心。
沈玉凝走了過去,頌月騰的站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幹嘛?要打架?”
“不敢!”
“不敢就給我坐回去!”33小說網
頌月猶豫了一下坐回原處,一邊用餘光瞥向自家宗主。
沈玉凝踢了一堆幹草過去,一屁股坐在幹草上,看看小包子,又看看孟某人。
“還在流血,要不要我先幫你包一下傷口?”
男人看她,額上冷汗涔涔,微微閉上了眼睛。
這是同意了。
沈玉凝鬆開他的腰帶,那腰帶做工十分特別,中間鏤空用以存放他那把軟劍。
此時那劍便放在他的身邊,透著層層冷光。
揭開他衣裳,沈玉凝終於看到了那道滲血的傷口,在他白皙勁瘦的肩頭略有些駭人。
那人不會武功,力道不大,因而這傷口也並不深。
但他的目的本也不是要他性命,知道他的弱點,隻消一個輕傷便能使他動彈不得。
沈玉凝做出一個要一掌拍上傷口的動作,頌月倒抽一口冷氣已握緊了彎刀。
而孟宗主卻兀自擠出一個冷笑:“盟主不會以為這個時候,我,就拿不起劍了吧?”
“胡說什麼呢!本盟主怎會乘人之危。”
要落下的手掌變成輕柔的撫摸,指尖不知何時多了塊帕子,輕輕擦拭那傷口周圍的血漬。
饒是沒碰傷口也叫孟宗主疼的倒抽一口冷氣,這時候別說拿劍了,沈玉凝覺得他說話都費勁。
好好一個武林高手竟然會有這種怪病,也真是可惜。
不過也不好說,興許沒這怪病他就不會沉迷練武不可自拔,也就不會成為武林高手。
‘嗤啦’一聲,她一把將男人的裏衣撕裂。
後者驚駭的睜大雙眸,似乎有點不可置信。
沈玉凝道:“我倒是想撕我自己的,但我的衣裳太粗糙,紮到傷口肯定不好受。”
說著便比劃了一下傷口的位置,輕輕抬起他的手臂。
“呃!”男人發出一聲悶哼的痛呼。
沈玉凝忙道:“不疼不疼,忍著點!”
將布帛從他腋下穿過,在傷處繞了兩圈,為了達到止血的目的,她是用了點力氣的。
但就是這點力氣也叫男人雙眸緊閉,牙關之內滲出血水。
沈玉凝嚇了一跳:“你可別把舌頭咬破了啊!”
但隨即她的擔心就十分多餘了,因為孟宗主已經腦袋一歪耷在她的肩上昏死過去。
“宗主!”頌月淒厲的叫了起來,三兩步上前就要查看。
沈玉凝探了探他的鼻息,鬆了口氣:“沒事兒,暈了,暈了也好,就不會那麼疼了,你這什麼眼神?弄的我好像要殺他一樣!”
頌月的眼睛也紅紅的,緊抿著嘴巴一言不發。
白禹攬著人的肩膀用力帶到一邊:“別急,盟主說的對啊,與其讓他清醒著疼,還不如暈過去的好。”
言罷將人按坐回火堆旁,從懷中掏出一包龍須糖:“吃點,補充補充體力。”
頌月心不在焉的搖搖頭,白禹幹脆拿起一撮糖直接塞進他嘴裏:“行了,別再無精打采的了,這傷又要不了命!”
頌月吸了一下鼻子,將糖慢慢吃掉。
白禹又分了一半在他手裏:“本來想給小包子吃的,現在先讓你飽口福了,來,五文錢。”
“……”
看著頌月那一臉不可置信,白禹急了:“這糖也是我花錢買的好嗎?再者說來明日回了封侯城我還要再給他買,這不也得要錢?”
頌月頓了頓,掏出五文錢拍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