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你不是武林盟的人,沒必要對我解釋什麼。”
入了七月,一天比一天熱,加之西南多雨,潮濕的悶熱總會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沈玉凝摸了一把懷裏的孩子,腦門上汗津津的,正想將人鬆開讓他涼快涼快,誰曾想,那孩子又一把將她抱了個結實,再推怕是要把人驚醒。
自小沒了娘,爹又是那樣一個冷言冷語的人,從未有過被人抱著睡經曆的小家夥也真是可憐。
“你在做什麼?”身後的男人不無警惕道:“把辰安給我!”
“小點聲,”沈盟主沒好氣道:“孩子熱,我把他衣服脫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他將小家夥的裏衣脫了,隻留一條小褲。
脫了衣服還不算,順手丟到身後,銜月宗主一把接了個正著,隨即不滿的向她看去,但她隻肯賞個後腦勺。
“沈盟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孟宗主別這麼自信,我就從未相信過你。”
“哼,你沈玉龍是行事磊落的正人君子,除你之外的別人都是日頭下的影子,見不得人的陰溝老鼠?”
嘶——沈玉凝怎麼覺著這話怨氣衝天的?該抱怨的明明是她好嗎?
“隨你怎麼想吧。”沈玉凝閉上眼睛:“明日還要趕路,宗主早點睡。”
後者沒再回話,但沈玉凝知道他肯定也沒睡,就好像自己也睡不著一樣。
官道上的路並不安靜,夜半常有快馬馳過,下半夜又下起了急促的雨,周身漸涼,沈盟主拉了薄被蓋在小包子身上。
一陣疾風吹滅了房中的燭火,電閃雷鳴的時候,屋裏僅有的幾件陳設被投影在牆上,如魑魅魍魎。
天快亮的時候雷雨漸小,沈玉凝一夜未睡困的眼皮子打架,隱約聽到窗外一聲雞鳴,她又迅速睜開眼睛。
不能睡,好不容易天亮了,現在絕不能睡。
從大通鋪上坐了起來,她給小包子掖了掖被角,佯裝一夜好睡的樣子打了個嗬欠,扭頭看向孟棠。
這位銜月宗主睡相周正,薄被蓋到胸前,連發絲都沒有一點淩亂。
沈玉凝內心發出一陣冷笑:沒睡就沒睡,裝什麼裝……
她扯了外衣就匆匆離開,在輕輕將房門關上的一刹,那位同樣一夜未免的銜月宗主長睫微掀,麵無表情的看向看向房頂。
一夜風急雨驟,屋裏酸悶的氣息被泥土的腥澀所取代。
沒一會,房門再被敲開,吟風快步入內,見宗主尚未起身,而少主亦在呼呼大睡,便壓低了聲音:“宗主,沈玉龍把白禹帶走了。”
“可曾說了什麼?”
“沒有,”吟風道:“沈玉龍趕到後院柴房直接用暗器將吊著白禹的繩索射斷,我本想試試他的武功,但他……”
“如何?”
“實在太客氣了……一個勁的向屬下道歉,屬下拿著刀也不知該不該出手……”
“……”
“他還斥責白禹丟人現眼,那白禹卻說他是自願吊在柴房蕩秋千,還沒蕩夠就被盟主……”
男人沒好氣的瞥他一眼:“囉嗦!”
“屬下就是覺得有點好笑……不過他先派白禹跟蹤宗主理虧在先,自是不敢說什麼的,白禹被吊了一夜也隻能認了。”
“他當然得認,若他真是沈玉龍也就罷了,若他不是……”
吟風默然,雖說這一路上他們都懷疑過這個武林盟主,但試問世間有誰敢冒充沈玉龍?
若他不是沈玉龍,那真的沈玉龍又在哪?
“若他不是,他可以有許多種身份,紀飛玄和童同同……童掌門的死未必就和他無關。”
可笑的是,他還沒質疑他這個冒牌貨,卻先被他質疑了!
不過若他真是假的,還能冒充的如此逼真,自然也該做到麵麵俱到。
沈玉凝把白禹從柴房弄出來後就一路走的飛快,白禹後頭幾乎快要追不上她的腳步。
“盟主!盟主!盟主走的這麼快可是餓了?”
“……”
沈玉凝止步,白禹險些撞在她的身上,連忙笑道:“真餓了?”33小說網
沈盟主暗中磨牙:“我問你,我讓你跟著孟臨宵,你怎麼跟的?”
“就,暗中啊……可盟主你也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測,屬下哪是對手!”
“你要真想跟,還能被他發現了?”說著,用力在他胸口點了幾下:“我看你還真是活該被吊!吊死算了!”
白禹哭喪著臉道:“早知盟主這樣生氣,那昨晚孟棠打我的時候我就不該還手,死在他手上盟主肯定就不會生氣了。”
“他打你?”沈玉凝驚了一跳,將人拉過來翻來覆去:“打哪了?”
“嘶……這這這!”白禹拉著她的手去就摸自己的屁股:“可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