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江不沉張口結舌,腦門上全是油汪汪的汗。
“你還不說!”沈玉凝一聲厲斥,驚的他一個哆嗦!
“沒錯,”他看著眼前之人,顫聲說道:“我們是和解了,他已經把殺我愛子的凶手送到眼前,由在下親手處決!我,我報仇了!我給小穀報仇了!我這個當爹的,給他報仇了!我還有什麼道理揪著人家不放呢?小穀死了,難道我還要為他這個偽善的師父和魔宮為敵,為他,搶奪《先帝遺冊》不成?”
江不沉說著,一臉怨氣的看向羅大海:“羅掌門,我江不沉對你,對整個衡山派如何?可你呢?不過是拿我兒當一個向無垢山莊索要錢財的工具罷了!你甚至還讓我想辦法收買參加武林大會的英雄,讓我兒得到《先帝遺冊》,說的好聽,你是他師父,那書,最後還不是會落在你的手上!”
“你!你!你血口噴人!”羅大海氣喘籲籲道:“小穀也是我的愛徒!這些年來我對他如何栽培你看不見嗎!你要早說大仇已報,這魔宮,我不來也罷!”
“你舍得嗎?你舍得魔宮裏的金銀財寶嗎?羅掌門,方才我一句後殿有寶物,你可跑的比誰都快啊!”
羅大海臉色一白,張口結舌之下竟然猛烈的咳了起來。
沈玉凝道:“這麼說,你如今,是在替魔宮辦事?想以財寶引我們入地宮?江不沉,你們生意人雖是利字當先,但也不必如此的善惡不分吧?”
“善惡不分的是誰?”江不沉激動起來全身都在顫抖,他反問沈玉凝道:“盟主來伐魔,就是善惡分明的大英雄嗎?當日是誰使詐與我兒成親?當日,又是誰,看我兒身陷危險,卻不出手相救?”
他偷偷看了一眼孟臨宵,卻在他的目光下急急避開眸子:“對,你們都是仁義之士,隻有我,隻有我是個利字當先的奸商!”
“唉……”清淨派齊掌門算是他的好友,聽到這話不免唏噓:“江莊主啊……大家夥也不是這個意思。”
“你們可以是這個意思!在下本就是個生意人,跟你們這些打打殺殺的江湖人有什麼關係,就算平時關係再好,該給的過路費我也一分沒少,啊?是不是?”
“這……”齊掌門摸摸臉上的大黑痣:“話不能這麼說嘛江莊主,要不,回去後,讓盟主給你發個天下第一莊的錦旗,咱們呐,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都是一家人,是不是?”
“沒什麼好說的……”江不沉搖頭,自言自語的笑了起來:“在下生意人,隻想做生意,魔宮許以重利,這些,不過是我的本金罷了!”
沈玉凝看他笑的邪性,一顆心揪的死緊,她剛要下令讓眾人先離開這座宮殿,就聽江不沉高聲說道:“紀筎!你還不出來!我的活!都幹完了!”
“老東西!你這就幹完了?你當初說能保證把人送進地宮!如今倒要叫我給你擦屁股了?”
紀筎的聲音回蕩在昏暗的大殿之中,驚的眾人環顧四周,惶然無措。
“紀!紀筎!”紀辛元衝了出來,他環顧四周咬牙嘶吼道:“紀筎!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了母親!殺了那些與你朝夕相伴的師弟!是不是你!你給我出來!”
“哎呀,下手快了,被發現了。”紀筎又得意笑道:“沒錯,是你大師兄我!”
“你不配做我大師兄!也不配做我少陽弟子!”
“說的好像我願意做這個大師兄一樣!”那個聲音不由暴躁起來:“今日正好,當著武林群雄的麵,我紀筎告知天下,從此和少陽派,各走各路!”
眾人驚疑不定,要知道,紀筎從來都是各派大師兄的楷模,門派打理的秩序井然不說,什麼婚喪嫁娶紅白喜事,隻要是誰拿捏不住的來問他保證一問一個準兒!
“你!”紀辛元怒極:“你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給他們報仇!”
“你雖不是我的對手,但你的好大哥沈玉龍可就不好說了……”
沈玉凝一直在捕捉聲音傳來的方向,但不知是因殿中人多還是紀筎內功太過深厚,她沒找到人,白禹也遺憾的向她搖搖頭。
“紀筎,”她道:“魔宮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富庶的無垢山莊放下血海深仇,也能讓你手刃亦師亦母的提雲女俠?”
暗處傳來冷笑:“亦師亦母?說的可真好聽啊,將我撿回來,為我改名換姓,美名曰,要讓我忘記過去,當做親生兒子撫養。可事實上呢?那紀年和莫提雲的齷齪心思,你們又知道幾分?!”
“這……”千言客連忙舔了舔筆,做出奮筆疾書的準備。
而紀辛元卻瘋了一般怒道:“你血口噴人!我母親行事磊落!待你如待親子,從小到大她讓我將你視為兄長!你不僅親手殺了她!還在這裏詆毀她!你出來!”
“既然你我同是親子,為何這做大師兄的是我?明明當年我入山門之時,你已是大師兄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