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意思,你家宮主也想競逐天下寶座?”郝田不知從哪兒掏出一管長笛,戳著籠子裏的暗點公子:“這世上當真有這麼多不自量力之人?”
“你說誰不自量力!”
暗點公子猛的伸手去抓那笛子,撲了個空。
郝田將笛子在手心轉了兩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道:“這天下至尊寶座若是人人都能坐的,那我郝田倒不介意上去試試,最不濟,我有錢啊,可保萬民不挨餓受凍。”
“哼,就是給一條狗也輪不到你!”
“哦?這麼說,你家宮主是條狗啊?”
“你!”
郝田見他氣急敗壞,登時來了興致,又忍不住用笛子戳他:“你家宮主若不是狗,那是什麼?最好說出他姓甚名誰,說不定我還認識呢。不管是狗是人,是雄是雌,多多少少都在我水鏡城做過生意的。”
“想套我的話?門都沒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絕不皺一個眉頭!”
“無趣,那就殺了吧。”郝田無奈搖頭,轉身就走。
一旁籠子裏,沈玉凝急了:“喂!暗點公子,值嗎?你為他拋頭顱灑熱血,勝了,他榮登寶座,你依舊為他階下臣。輸了,死的是你,他卻躲在你們背後高枕無憂。”
“哼,你少在這裏離間我們!”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你們,你們魔宮後來新找的那個火護法?殺死江嘯穀的那個,是不是被你們宮主親手殺了?為了拉攏江不沉?”
“什麼新找的火護法!人家本來就是火神鞭三兄弟!其中兩個還被你哥殺了!”
“啊……不好意思,原來是三兄弟。”
沈玉凝暗自心驚,若是當初來的是三個,不是兩個,那他們逃走的把握應該會更大一點,白禹和其他人恐怕也攔不住他們。
一旦被他們逃走,哥哥之死的秘密就會被公之於眾。
還好來的是兩個……可為什麼來的是兩個?
“那,那也是被你們宮主殺了啊!你們宮主能為了一己之私將搶奪《先帝遺冊》的功臣殺了,可見他沒有絲毫義氣可言!這種不仁不義的宮主哪裏值得你們效忠!”
“說的好!”郝田頻頻點頭:“上位者殺伐果決,但也要有兼愛之心,否則,就是散沙一盤。”
“哼!”暗點公子卻笑了起來:“我們是魔宮啊!你們不是都叫我們魔宮嗎!要什麼兼愛!我們效忠的不是宮主,是這天下的公平和道義!這個世道早就惡臭不堪!你以為你們武林盟就是什麼好地方嗎!不過是個弱肉強食之地!”
“弱肉強食之地?”沈玉凝不解:“暗蝕派當初在武林盟莫不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
“何止是不公平!簡直是欺辱!有些門派不過是仗著有幾本祖傳劍譜就眼高於頂!開武林大會也要坐在最前麵!有些門派則仗著祖先在洞天福地開宗立派就不準旁人踏足一步!更有甚者!不過就是掉下山崖撿到秘籍,就一躍成為江湖紅人,受人追捧!而我暗蝕派,兢兢業業教授弟子,老老實實做點小生意,卻處處受人轄製欺辱!他們,他們還嘲笑我們暗蝕派的衣裳像個知了猴!”
“……”
沈盟主暗中掐了自己一把,不要笑,盟主的包袱會掉。
“那,那也隻是少個別,人家祖先鑽研功法也好,開宗立派也罷都是一點點積累過來的。還有,掉下山崖撿到秘籍這種事,全憑個人運氣好吧,人人都有機會!至於你說的衣裳像知了猴,要不然我幫你們重新設計一下?”
暗點公子卻發出一聲冷笑,眼底閃著淚花:“若這話,五年前你對我說還來得及,現在,來不及了,我再也不會相信武林盟,也不會相信沈玉龍!”
沈玉凝急了:“你憑良心說,我哥對你們還不錯吧?我哥為武林盟沒少奔波吧?在他還不是盟主的時候就做行俠仗義之事,曾連續多年被評為《感動江湖十大傑出青年》,你可以對我不滿,但不能對我哥有意見!”
“哼,這就是他每次出現都從我們頭頂上飛過去的理由嗎!”暗點公子用力抓住鐵欄,目眥欲裂:“我最恨別人騎在我的頭上!”
“冷靜冷靜!”沈盟主連忙說道:“我大概明白你的追求了,可你就敢保證,你所效忠的宮主就能給你一個公平的世界?隻要這世間還有名利,就有追逐,就沒有公平一說。”
“誰說沒有公平!屆時,管他武林盟還是銜月宗,都是以武犯禁的反賊!廢掉你們的武功!毀掉你們的丹田!管你是絕世好劍還是天下第一刀,不過都是一堆破銅爛鐵!誰還會像瘋子一樣高價競拍!沒有你們,世間大同,共襄盛舉!”
沈玉凝舉起一把短劍:“那劍仙紀飛玄用過的劍,你要不要?”
“給我!!”暗點公子剛把手伸出來就挨了郝田一笛子。
“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供出你的宮主,本城主或可饒你一命!”
“呸!”暗點公子麵向淨眉台下,張開手臂,高聲呐喊:“今日!我等死不足惜!但我大慈大悲宮的聖光終將照亮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