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湯藥,又吃了點東西,沈玉凝躺下睡覺,白禹和孟棠就在水榭打了個盹。
第二日沈玉凝醒來後穀夫人又差婢女送了湯藥過來,她本想再哄孟棠喂自己後者卻以你已經好了,不必再喝為由將那藥潑了。
不想喂就不喂吧,可惜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出門看到漣水塢正堂之懸著白幡,她又憶起紀飛玄的喪事。
想想這段時間,因魔宮一事有多少人喪命,而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心下焦灼的同時又痛恨自己的無能。
穀堅強雖已退出江湖多年,但江湖上依舊有他的傳說,報喪的弟子奔往各處,到第二天晌午之前已經有許多人前來吊唁。
家主穀曆披麻戴孝哭的淚人一般,看得出他對這個父親是打心眼裏的尊重和敬愛,這一點與紀年就十分不同。
沈玉凝和孟棠分別代表著武林盟和銜月宗叩拜了死者,又與穀曆坐進隔壁偏房。㊣ωWW.メ伍2⓪メS.С○м҈
穀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家父雖不喜與人見麵,長久的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但他身強體健,武功高強,又怎會無端端喪命!”
“對不起……”沈玉凝躊躇:“我來,本就是想救他,沒想到還是……”
“盟主!”穀曆說著,噗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實不相瞞,雖說您的嫌疑最大,但穀某卻從未懷疑過您,劍仙和童掌門也曾死的這般不明不白,穀某不願胡亂攀咬旁人,隻求武林盟給個真相!”
沈玉凝連忙將他扶了起來:“您放心,老家主的死,武林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別的,她也不知該怎麼說,看別人悲慟她也難過,隻是她這人並不十分擅長去安慰別人,有時別人沒安慰好,反倒把自己弄的傷心。
辭別穀曆的時候天公垂淚,下了一場秋雨。
因為帶著孩子,穀夫人十分貼心的給他們安排了兩架馬車,但孟棠隻留下一輛,還讓吟風以相應的銀子買下來。
穀夫人自然不肯收銀子,隻是十分的依依不舍:“宗主若是一定要給,那就等下次見麵再給吧,妾身相信,你我緣分未盡,用不了多久就能再見。”
沈玉凝坐在馬車裏搓了搓胳膊,小包子不解看她。
她道:“一層秋雨一層寒啊,要多穿點衣服了!”
“是的娘親。”
馬車蹍著地上的積水上路,車裏隻坐著沈玉凝和小包子,頌月駕車,孟棠帶著吟風白禹策馬行在前頭。
沈盟主推開車門看著雨裏三個身著蓑衣的男人,忍不住感慨:“要兩輛馬車多好,非要逞能。”
頌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多了句嘴:“其實宗主不坐馬車是怕盟主遇到危險反應不及……”
“哦……”她又問:“銀子,給了嗎?”
“給了,方才宗主讓哥哥偷偷送回去了,宗主一向不願欠人什麼。”
“給了就好。”
頌月看她還把頭露在外麵,細密的雨絲落在她的發上,像層水霧。
“盟主還是到車裏坐著吧,您大病初愈,仔細著涼。”
“沒事兒,坐著無聊,聊聊天嘛,”她說著又靠近頌月:“昨天,你們宗主發現我離開客棧是不是很著急?”
頌月想了想,當時沈盟主走的時候哥哥是知道的,但哥哥告訴宗主的時候他不僅沒有著急,看上去似乎還鬆了口氣。
剛要開口,又見少主從馬車裏露出個腦袋,連忙改口道:“著急極了!還狠狠將我兄弟二人責備了一番,怪我們沒能及時發現盟主走了!”
小包子一旁附和:“是的!我也從未見爹爹這麼著急!”
沈盟主心頭竊喜,默默抿緊了唇瓣。
“果然是當局者謎旁觀者清啊!”沈盟主看著前麵的背影嘖嘖搖頭:“在意我直說就是,為何還要如此嘴硬!”
“還有更嘴硬的……”頌月小聲嘀咕。
沈玉凝連忙抓住他:“快說!”
“我不敢,若是被宗主知道了,我兄弟二人又要挨罵!”
“你越是不說我越好奇,我保證不會讓他知道!說吧說吧!”她晃著頌月,當真是急的不行。
頌月確定前麵宗主沒注意他們,這才悄聲說道:“在銜月宗的時候,宗主召集了幾位堂主商議為武林盟解圍一事,當時有堂主反對,甚至提出黃雀在後,盟主……明白嗎?”
沈玉凝怎麼可能不明白,先讓兵匪耗死各派,銜月宗再渡過老君河驅逐兵匪,將各派收入囊中!
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事情,不過當時她選擇相信孟臨宵,知道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們宗主當然不會趁人之危!”
沈盟主讚賞點頭:“我果然沒看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