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央雖然沒有家世背景可以替阮文禮暗中打點,但應酬方麵,她自認還是可以的。

不過她也並不敢掉以輕心。

薑央的身份比較尷尬,她是續弦。

這個圈子除了看太太有沒有家世背景之外,還要看她是不是糟糠妻。

薑央年紀差阮文禮那麼多,這本來就引人遐想。

加上阮文禮不是死了老婆再娶,是離婚再娶,罪加一等。

世俗的眼光不會去管薑央是不是他離婚十五年後再娶,大家隻會以為薑央圖財,阮文禮圖色,總之,不是什麼正經夫妻。

這一點,在三線的時候,薑央就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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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阮文禮一襲商務打扮,灰色長裝白襯衫,斯文俊秀。

薑央一襲中規中矩不會出錯的黑色連衣裙,亦是明眸皓齒。

他們的車子到時,飯店門口早已停滿了車。

飯店彭經理站在門口,親自迎賓。

“張部長,您來了。”

矮胖男人下車看看四周,“南宮明來了沒有?”

“還沒有。”

“阮文禮呢?”

“也沒有。”

張部長鬆了口氣,回頭招呼自己的胖老婆快點出來。

正說著,另一輛車子到了,彭經理趕忙迎上。

“周處。”

周處長得瘦高,下車後問了跟張部長同樣的話。

彭經理原樣回他,“南宮明沒來,阮文禮也沒來。”

周處鬆了口氣,隔著車頂看向對麵的男人。

“張部長,你們財務部也來了?”

“是啊,我正愁不認識人呢,周處,看到你我就踏實了,我們小衙門,這南宮明不發話,我也不敢私自處理不是?要是一會飯桌上阮文禮問起來,你可得替我說兩句話呀。”

阮文禮請南宮明吃飯這件事,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麼。

張部長更是清楚不過。

如果說阮文禮是鶴延上手下炙手可熱的大將,那南宮明便是過氣老將。

南宮明卡著城市規劃建設部的批款,於公,是因為他公正廉明,於私,大概隻是因為阮文禮近來的一些風評。

隻是神仙打架,讓他們這群小嘍羅跟著受氣。

不過即便今天是鴻門宴,也沒人敢不來賣阮禮一個麵子。

可周處也是泥菩薩自身難保,苦笑著道:“一樣,我們交通部老馮,前天開會被阮文禮罵得狗血淋頭,回來都快哭了。”

兩人說著話,一同往裏走,完全不理身後的女人。

張太太跟周太太倒也從容,仿佛早習慣了這樣場麵,互相點頭打了個招呼,便往去了。

七點不到,陸續又有十幾輛車子停下來。

阮文禮並不是最後一個到的。

他是主家,應該提前到。

肖春林早已經提前上去應酬。

等人差不多到齊了,阮文禮才帶著薑央進去。

能容納三十個人的大圓桌上,早已是高朋滿座。

不過屋內卻是極安靜,偶有兩個人小聲說話,也很快被人用眼神製止了。

大家都在靜等著今天宴請的主人跟主客南宮明的到來。

阮文禮長身玉立,走了包廂亦是踏地無聲。

桌上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阮部來了”。

大家紛紛起身。

“阮部長。”

“阮部。”

“文禮。”

阮文禮目光溫和掃視過眾人後微微頷首,“感謝大家賞光,我來遲了。”

“我們也是剛到,剛到。”

在座十來個係統內的同事除了少數幾個見過阮文禮本人的,剩下的都是第一次見阮文禮,尤其身邊的太太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