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翻湧,紅衣刺目。
斛玉山主就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樣,踉蹌著後退數步,喃喃出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天星棋盤預警的末日,說的不是造成末世的流天昀,也不是那白盛意,而是救世的秦肆!
“斛玉山主,你還愣著幹什麼?”
前方,苦了禪師、越不凡和玄悠等人趁著秦肆和華淩山主纏鬥在一處,迅速布下結界,替宗門弟子抵擋住獄魅的攻擊。
斛玉山主從怔愣中回過神,急忙召喚出天星棋盤。
一張殘缺的棋盤倏地出現在結界上方,散發出恐怖又耀目的星芒。
秦肆趁著華淩山主不查,拉扯著對方一同墮入棋盤之中!
“哢嚓!”
黑雲褪去,星辰亙古,遙遠的天際灑落無邊星光,將整個棋盤徹底籠罩。
苦了禪師見狀,席地而坐,敲著木魚,念著佛經,無數金色的經文字符沒入棋盤之中。
玄悠等人前往結界外,將還沒有來得及撤離的弟子一個個帶回結界內……
“天星棋盤堅持不了太久的,要是榮枯筆還在就好了。”斛玉山主張了張嘴,吐出一句話。
榮枯筆筆落可驚山河、動乾坤,與天星棋盤相輔相成,若是有它在,定能將華淩山主單獨困在裏麵。
越不凡無奈歎了一口氣,“榮枯筆失落許久,我們也沒有想到會流落到阿意手上,可惜阿意如今也不在啊。”
越不凡說著,見斛玉山主臉色慘白,眉心緊皺,顯然秦肆和華淩山主兩個人在棋盤裏麵的爭鬥,對她來說亦是一個大考驗。
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斛玉山主,你要是堅持不住了,也不要勉強。”
斛玉山主苦笑:“越擎山主不怪我?”
如果說,華淩山主是勾結魔修的主犯,那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過華淩山主的幫凶。
事到如今,斛玉山主如何不明白,當初華淩山主話語之中為何對無上宗偏袒無比,如何不明白,華淩山主那些含糊不清的說辭為何總是引起她對白盛意、秦肆的戒備。
甚至於,她還因此暗地裏給神啟山越擎山添加了不少麻煩事。
當然,更重要的是,華淩山主這一次可以帶著幾乎整個華淩山的弟子對付其餘宗門的弟子,是因為斛玉山主將群玉山參加閉幕大典的名額分給了華淩山一半。
斛玉山主看著地麵上刺目的鮮血,緊緊閉上了眼睛。
不需要越不凡回答。
因為她心中有愧。
天星棋盤內。
星光璀璨,不時有星辰隕落、新生。
秦肆和華淩山主兩人仿佛成為這些星辰之中的一員,眼見著兩人變成了星辰就要撞在一起,極南荒川中心、寰宇小秘境的出入口忽然發出一道燦爛的白光,一道白色的身影飛快掠過所有人,無視了苦了禪師他們布置的秘境,闖進了棋盤裏麵!
“噗!”
斛玉山主一口血噴出,跪在地上。
“有人妄圖攪碎星辰……不好!秦山主處境不妙!”斛玉山主滿口是血,卻顧不得自身,望向越不凡和苦了禪師:“二位,你們必須有一個人進入棋盤去幫秦山主!”
“可是斛玉山主你……還能堅持得住嗎?”越不凡猶豫道。
斛玉山主點頭:“我肯定能。”
“那我去!”
越不凡化作一道光影消失在原地,沒有發現,斛玉山主慘白的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
苦了禪師微微搖頭:“山主又是何苦?”
斛玉山主但笑不語,一把抹去唇邊的血,盤坐在地上,手指掐訣,又有無數星光落入天星棋盤。
棋盤內,越不凡虎目圓瞪,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白清江?你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