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幻象猶如仙境蒞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在這時,一男一女走到了正殿最前方那片黑暗濃稠的空間,與此同時,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冬月不寂,木神賜福,綠榮永寧。”
低低吟誦的聲音響徹大殿,和縹緲音樂,嫋嫋青煙混合交織,讓人不禁心馳神往,飄飄欲仙,眼神漸漸放空。
“西門宏春!”秦三香猛地一個擺頭清醒過來,環顧四周,就見西門宏春半睜半眯著眼睛一副失了魂的樣子,她急忙用力推了西門宏春一把。
“秦三香?”西門宏春迷迷糊糊睜開眼,一貫冷峻的臉上帶著懵懂的茫然,“怎麼了?”
他剛剛做了個美夢……等等,夢?他不是在綠榮嗎?做什麼夢?
西門宏春悚然一驚,兩邊肩膀狠狠一個哆嗦。
“清醒了?”秦三香餘光瞥了他一眼,見他確實臉上沒有異樣了,才徹底放下心來。
西門宏春抬頭一看,就見四周的神侍皆是神情迷醉,仿佛在做一個極美的夢,唯有最前方的大神主明神使等人似乎保持著清醒。
就在這時,那位大神主忽然一眼看了過來。
西門宏春急忙低下頭,裝作和旁邊的神侍一樣。
“大神主,怎麼了?”明神使察覺到大神主的動作,小心詢問。
大神主看著前方如夢似幻的景象,眼中浮現出異樣的光彩,喃喃道:“冬月不寂,木神永生……”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一條條晶瑩剔透的碧色絲絛從枯敗的野草身上鑽出來,從大雪積壓的鬆枝身上鑽出來,從凍結的冰河裏、阡陌交通的小村莊裏、沸騰喧囂的城市裏……
“唔……”白盛意剛將手觸碰到不遠處的一截木頭,就被燙得手指一蜷。
“怎麼了?”寒碑心一緊,麵上還穩著,心神卻早就不安起來,“是不是他們在這神木台上做了手腳?”
整個祭祀過程,他和白盛意需要盤腿坐在神木台上,雙手握住神木,將靈力注入神木內不能間斷,虔誠地向木神祈福,祈求木神的恩賜。
寒碑本來對神廟和木神的忠誠就十分有限,經過萬木之森裏麵的變故,他就更加謹慎了。
“不是。”
白盛意搖了搖頭,重新握住了木頭,下一瞬,滾燙的熱度包裹了她的手指,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救我……救……救我……”
“啊!”
低沉悠長的吟誦聲中,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有陣法的光芒落下,將最前方的女奴一個個懸浮在半空,不知道為什麼,東臨凰竟然也在那群女奴之內,而她的嘴沒有被神侍用術法封住,所以驚醒之後一下子發出了尖叫。
不過很快,東臨凰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她驚恐地看著這一切,不住地後退,身後卻是無形的牆壁將她擋住了。
“放我出去……”東臨凰發出無聲的喊叫,“我可是東臨城城主的女兒!放我出去!”
然而無人理會。
白盛意並非符修,看不見大神主、明神使身上和正殿中央濃稠黑暗之間的線,也看不到這些祭品身上的線,但是她修的道是輪回道,她能清楚的感知到,一段繁雜巨大的輪回往複,纏繞在祭品、大神主他們和濃稠黑暗之間。
“大神主,木神有神諭降下。”
清冽的聲音像是秋天微涼的風,又像是薄荷冰爽的沁人心脾之感,一下子令所有人驚醒。
“神諭?”
“我剛剛怎麼了?”
“祭祀結束了嗎?”
半空中,東臨凰猛地抬頭看向地麵上的白衣女子,她依舊是那樣冷淡得仿佛漫不經心的樣子,可此時此刻,卻讓東臨凰不知為何心中微安,生出了一點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