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神情有些詫異,像是沒想到我們居然就此把事兒給算了。
看她那表情,像是感激但是又很複雜。
劉老三安排著他那個年輕些的夥計,把顧鵬帶到了車上,先休息著。
他自己本人則跟我還有七叔一塊兒進入了過陰的房間。
“既然顧伍那老頭有鬼,他這房間還布置成這樣子,要找沈洛秋的屍首也隻能從這地方開始找。”七叔道。
他說的有道理,可我心中卻暗自期望最好在這房間裏頭找不到。
然而,人倒黴起來就是這樣,被扯進別人的家事不說,越不想什麼東西發生,就越會撞見什麼。
顧伍的房間布置得詭異,我們進門之後四處翻找,發現他的鏡子是可以搬動的。
將四麵鏡子全都搬開之後,便找到了沈洛秋的兩隻胳膊和兩條腿。
至於軀幹。
是我發現放在正中間的壓棺石似乎有被移動的痕跡。
我們幾人合力將壓棺石推開,發現底下有個大坑,坑底丟著的,正是沈洛秋連著腦袋的軀幹。
四分五裂,沒有全屍,就連魂魄都半點未留。
看著她臉上已經凝固的,滿是驚恐的表情,我歎了口氣。
然而事已至此,我們也沒什麼辦法,天都快亮了。
既然已經沒了魂魄,屍首也成了這副模樣,我們自然不用再擔心她起屍或者其他。
劉老三和他的幾個夥計將屍塊拚了拚,然後為沈洛秋披了件壽衣。
封棺,起棺,便出門去。
看著劉老三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我心中百味陳雜,不知作何感想。
“唉,這買賣做得……”
我聽見七叔在我耳邊歎了口氣,他手裏邊兒不知何時多了隻煙。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回話,卻隻覺得眼前一黑。
嘣的一聲。
我倒在了地上。
這一覺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
一直昏昏沉沉的,什麼夢也沒做,但是很累很累。
反正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腦子裏頭和漿糊似的,愣是眨巴了許久的眼睛,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和七叔一起回了家。
七叔坐在我床邊,一口長氣接著一口短氣的歎。
他看見我醒來,也沒顯得有多激動,隻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我算著時候,你也差不多該醒了,元一,怎麼每回和你一起出去接活計,你都要這麼嚇一下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想要笑一笑,但是剛剛咧嘴就覺得嘴皮幹得生疼。
舔了一下嘴皮,已經舔到了血味兒。
七叔就坐在原地,從外頭卻走進來個人,手裏邊正好端了熱水。
這男人身上穿了件汗衫,衣角紮到了褲子裏,一條皮帶係著,外麵還披了件深藍色的襯衫,儼然是經典的中年人打扮。
他一抬頭,我這才認出來,這人是劉老三。
他把碗裏的水遞給了我,我沒來得及道謝就接過水碗噸噸噸喝了幾口。㊣ωWW.メ伍2⓪メS.С○м҈
擦一擦嘴,總算覺得喉嚨和嘴皮沒這麼幹了。
但是一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我眼睛情不自禁往七叔的方向看去。
七叔對我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