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看到我身上的壽衣時,她猶豫了片刻,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片刻後,她又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連後退,紅了耳朵,然後連忙退回了便利店的門口。
這小賣店和中小學學校門口那種隻開個窗口的小賣鋪差不多,沒有立招牌。
卷簾門緊緊鎖上,詭異的,門旁邊立了一盞紅色的燈籠,燈光在蒼白的霧中頗為紮眼,像是一抹暈開的血。
隻不過,不知為何,我就覺得這一抹紅色比起整個街道別的地方都讓人安心。
仔細去看看,以那紅色的燈籠為中心,周遭的黑色影子都不敢接近。我雖不懂其中的原理,但卻明了,這大概就是七叔他們把這地方選為集合點的原因。
此時,七叔正站在燈籠底下,嘴巴裏邊又抽上了煙,看見我們來了,一吐煙頭,翻了個白眼兒。
“總算來了,元一他涉世未深,一個不慎進了迷霧中就差不多了,我還以為周瞎子你也那麼菜,就連找個人都找不到呢。”
一邊說著,他又掃了一眼我,眉頭皺的更緊,簡直成了一個川字。
“嘿!你個周瞎子,你自己要穿人家死人的衣服就算了,幹嘛那麼晦氣,還往元一身上放,人家還是個大小夥子呢,女人穿過的壽衣你拿給他穿,你也不怕犯了衝。”
一邊說著,他便走上前來作勢要把我身上的壽衣扒下來。
周黑一抬手阻止了他。
之前周黑本來就對七叔說過不許他叫自己瞎子,這會兒七叔明知故犯,周黑也罵起來。
“去去去,要你好好說話,叫我周黑,別喊什麼瞎子。你怕是以為自己找人找得費力,我就和你一樣沒本事了。我倆隻是路上遇到點兒有意思的東西多看了一陣而已,看把你給得意的那樣。更何況,這壽衣要是沒用,我怎麼會特意給他背上,你別搗亂,想元一好就叫他好好披著。”
七叔收回了手,但同時卻沉下了臉色,表情嚴肅,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有意思的東西?你在這望春路上說,你去找了些有意思的玩意兒?我看你這是廁所裏邊兒打燈籠!你倒是當真不怕元一出事兒,到時候若是丁老爺子興師問罪,怪罪在我頭上,我是要來找你麻煩的!”
周黑對他這話不置可否。㊣ωWW.メ伍2⓪メS.С○м҈
“我就知道我是白費口舌!與你這潑皮講再多也沒用,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說著,他走到了李明月麵前,彎下腰,向她問道。
“李家的小妮子,你剛才來的路上見著什麼東西沒?”
李明月顯然還是有些怕他,稍稍往後退了兩步,但盡量保持冷靜,思考了片刻。
然後對周黑說道:“我剛才走到半路,忽然就找不到你們,然後在半路上遇到一個穿著袍子,全身上下都裹了布條的怪人,他一直跟著我,我甩不掉,於是打算逃跑,結果他忽然向我撲過來,多虧梁先生及時趕到,我才被救了下來。”
本來剛才聽七叔和周黑的對話,我心裏頭有些不是滋味。我會的東西也不少,七叔卻把我當個孩子一般護著。
稍有不甘之餘,卻不得不承認,那披著袍子的怪人實在危險,我在他麵前。壓根兒就沒有能對付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