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簡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顧星暖沒跟上來,回頭。
“我……拿床被子。馬上就來。”顧星暖舌頭都快打結了。
早知道是這樣,她剛才就應該答應陳西洲留下來……
回房間拿被子是假,將一些私密的東西收起來是真。
陳西洲在外麵敲門,“星塵,你別收拾了,我不嫌棄你。”
門開了,顧星暖抱著一床被子,瞪他一眼,“不許亂翻!”
陳西洲挑眉,不置可否。
顧星暖眯眼,放出威脅,“你要是敢亂翻,咱兩絕交!”
陳西洲這才答應。
顧星暖仍不放心:“你發誓!”
陳西洲:“……”
……
顧星暖抱著被子,在薄行簡的臥室門口躊躇徘徊了好久,最後站定,抬手敲門。
叩叩。
顧星暖規規矩矩的站好,臉上揚起招牌式乖巧假笑。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見薄行簡來開門,門內更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七叔?”顧星暖試著叫了一聲。
“……”門內無人應。
她又敲了敲門,拔高了嗓門,“咳,七叔,我進來了?”
顧星暖推門進去,臥室內空空。
窗簾半合,室內隻開了一盞落地燈,黑白灰的簡約裝修被籠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清冷的空氣中仿佛夾雜著屬於薄行簡身上的味道。
這是薄行簡的臥室,顧星暖在水月居待了這麼多年,第二次來這。
上一次還是她剛來水月居那會,有天晚上睡不著,抱著布娃娃滿屋子亂竄,闖進了這間臥室。
顧星暖記得很清楚,當時薄行簡的臉色很難看,邁開長腿走過來,伸手拎起她的衣領,直接將她丟出門外……
薄行簡有很嚴重的潔癖,不隻是身體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凡是闖入他領地的,都會被他扔出來。
後來顧星暖再也沒去過他的臥室和他的書房……
顧星暖撓撓頭,也不知道薄行簡今天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叫她來他的臥室睡?
顧星暖走進來,才發現衛浴間的燈亮著。
隻是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在洗澡嗎?
這個念頭剛從顧星暖腦子裏閃過,衛浴間的門忽然打開了。
薄行簡頂著一頭濕發,從裏麵走出來。
他穿著玄色的真絲睡衣,每一顆扣子都係的板板正正,走過來時周身都縈繞著一股沐浴露的淡淡清香,瞬間將顧星暖纏繞住。
顧星暖往後退了一步,緊張不已,“七叔,我睡地板嗎?”
“隨你。”薄行簡並未過多的注意她,用毛巾擦了擦發上的水珠,然後走到陽台打電話去了。
顧星暖鬆了口氣,麻溜的打了地鋪。
人剛鑽進被子裏,薄行簡就回來了。
聽到腳步聲從身邊走過,顧星暖合上眼眸,裝睡。
腳步聲在她身後停下,接著顧星暖的屁股挨了一腳,薄行簡的聲音接著傳來:“起來。”
“……”顧星暖坐起身,轉頭迎上他的目光,“七叔……”
還是那副慫慫呆呆的樣子,沒什麼轉變。
薄行簡將毛巾扔在床上,朝她勾了勾手指,“站起來我看看。”
顧星暖心裏直打鼓,她不知道薄行簡要看什麼,隻能乖乖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