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暖吃痛的皺了下眉，卻並沒發出聲音。
她這隱忍的模樣落在薄行簡眼裏，橫豎都有些紮眼。
陳驚墨這裏的大廚，熬出來的粥自然沒問題，軟中有細，口感黏糯。
顧星暖坐在那安安靜靜的，一口一口的喝粥。動作就像是被設定好了的機器人一樣，看的薄行簡眉心一點點擰起來。
不過他倒也沒說什麼，隻是回頭吩咐站在餐廳門口的傭人，“再盛一碗。”
顧星暖一頓，想說她已經吃飽了。
可是想想，又沒說的必要。
又繼續低頭喝粥去了。
很快，傭人將那碗粥送了過來。
“薄先生，這……”
“給我。”
傭人便將那碗粥放在了他的麵前，就退了出去。
顧星暖沒抬頭，但她聽到了勺子輕碰瓷碗的聲音，眼尾餘光瞥見某人正優雅的用勺子攪拌著粥，然後嚐了一口。
顧星暖沒說話。
餐廳裏就他兩，此刻的場景像極了從前。
可顧星暖的心，卻已經被傷的回不去從前了。
看著剩了半碗的粥，她也沒了食欲。
她放下勺子說：“我吃飽了。”
薄行簡手裏的動作一頓，掀開的眼簾看向她，“剛才不還吃的挺好的？”
顧星暖則別過臉去，小臉上冷冰冰的道：“忽然就吃飽了。”
薄行簡：“……”
剛才在外麵，他問了陳驚墨這裏的傭人。
知道她病的這幾天一直高燒昏睡，吃的東西少得可憐。
那麼一小碗粥，怎麼就吃不了？
薄行簡心如明鏡，她就是因為他的這碗粥，才說不吃了。
他有些不悅，可在看見顧星暖蒼白的小臉時，還是稍微按捺了一下情緒，說：“坐下來，把那點吃完。”
頓了頓，又說：“我陪著你。”
“我吃飽了。”顧星暖重申。
“你沒吃飽！”薄行簡的語氣比她還肯定，好像吃沒吃飽，都是他說了算。
顧星暖心裏難受，嘴上也不饒人，“到底是你陪我，還是我陪你？”
薄行簡蹙眉。
“不用問，肯定是我陪你。”
這話刺的薄行簡難受，沉下臉道：“顧星暖，你好好說話！”
“嗯。”顧星暖垂下眸子，“我這條命是你養活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我沒吃飽，我就沒吃飽。你讓我吃，那我接著吃。”
她說著，就重新拿起了勺子。
隻不過不像之前吃的那麼平和了，一勺接著一勺往嘴裏塞，卻一口沒咽下去。
直到塞不下了，全混在嘴裏一通亂嚼。
薄行簡的手指捏緊了勺子，“別吃了！”
顧星暖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將那些咽下去之後，又往嘴裏一通塞。
吃的那叫一個難受。
跟咽毒藥似的。
她吃的難受，薄行簡看的更難受。
當，一聲。他撂下了勺子，“我讓你別吃了！”
話音落，顧星暖把自己嚼惡心了，一口全吐回了碗裏。
薄行簡的臉色，已經陰沉的不能看了。
整個餐廳裏，前一秒還算和諧安靜的氛圍，忽然就變得緊張起來。
薄行簡走到顧星暖麵前，伸手捏起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