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和杜主任走走騎騎,用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南溝村。倆人一到村裏,直接去了支書家裏。支書早上接到吳紅軍的電話後,一直在等杜主任,幾個人一見麵,大致說了一下情況,便徑直往南女子家裏走去。
南溝村在牛窪鄉南麵的溝裏,村子不大,東西走向的山溝裏,大多數人都住在陽麵的山坡上,稍寬一些的溝底裏也散落著幾戶人家。這幾年,縣上搞扶貧開發,這個村被列入整村推進項目,沿著溝底修了一條柏油路麵的川道,一直通到縣城。路修通了,村裏外出打工和經商的人也多了起來,鄉上又在溝底選了幾處比較寬的地塊,扶持村裏搞起了蔬菜大棚,慢慢的,這個村的群眾口袋也漸漸鼓了起來。一些掙了錢的村民沿著川道兩邊修起了莊基院子,從原來的土窯洞裏搬進了新房。
南女子的家就住在陽麵山坡的一個山窪裏,路上,村支書介紹說,南女子家裏其他人都住在蓋起來的新房裏,隻有南女子一個人,不和家裏人來往,還住在原來的窯洞裏。劉榮聽著,不禁問道:“那他家裏人就徹底不管嗎?”
“唉,別提了。他兒子那個人倒還不錯,頭腦也活,就是他這個媽,你說咋管,四鄰八舍的人都見不得,年輕的時候就不講理,能聽兒子的話?”村支書說道。
“那她一個人咋生活哩?”劉榮又問道。
“咋生活?唉!你別看年紀大了,走路一瘸一拐,厲害著哩。讓到養老院去都不去,還罵我說,我沒安好心,送她去養老院是為了把政府給她享受的政策取掉。”村支書搖搖頭,無奈的歎口氣說道。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南女子的家門口,卻見門上鎖了一把鎖,村支書驚了一句“不好。”趕緊走上前去扒開門縫朝院子裏麵瞅著。“估計又下縣裏去了吧?”杜主任問道。
“差不多,我去問問。”村支書轉身走向旁邊的一戶人家,劉榮和杜主任也跟著走了上去。
這戶人也是院門緊閉,但沒上鎖,說明裏麵有人。村支書站在院外喊著這戶主人的名字,不一會,門咯吱一聲,裏麵走出來一個老人。“南女子見了嗎?門咋鎖著哩?”村支書有些急切的問道。
“鎖著哩就到縣裏去了木(語氣助詞),那還用說嘛。”老人不緊不慢的答到。
“你見人了嗎?”杜主任上前問道。
“早起我掃門前雪的時候,見年(意思同“她”)鎖門著哩,我也沒有問,支書也知道外(意思同“那”)人不好打交道。”老人衝著村支書努了努嘴說道。
“多大功夫了?”村支書接著問。
“哎呀,怕有兩三個小時了。”老人說。
“那就走了。”杜主任說。
“看這,晚來一步木(語氣助詞)”村支書拍了一下大腿說道。
杜主任不說話,轉身往沒人處走了走,掏出手機給鄉長吳紅軍打電話。
幾分鍾後,杜主任合上手機轉過身來喊了一句“咱們走。”
村支書和劉榮走向杜主任,幾個人往村支書家裏的方向走去。
劉榮邊走邊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個老人還站在院門前看著他們。周圍一片素白,隻有山窪裏的幾棵槐樹裸露出黑黑的樹幹,整個畫麵顯得蕭瑟又落寞。
路上,杜主任大致說了鄉長吳紅軍的意思,讓他們在村上等著,鄉上派車下來,讓他們直接帶車去縣裏把人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