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知道知道,你先不急了,聽我說,是支書叫我來滴。”
文書:“支書叫你來撒事?”
老張意識到孟支書應該還沒給文書打電話,於是便把自己小兒子和兒媳婦如何等等,孟支書又如何聯係去說,昨個夜裏他去找時,孟支書又怎麼對他說的等等,一股腦的給文書說了一遍聽。
文書聽完,倒沒說開什麼信,怎麼解決的問題,隻問道:“你說了半天,就是說還不上了?”
老張著急的說道:“肯定能還上,就是砸鍋賣鐵,也不敢叫你給我背。”
文書:“咋還,你拿撒還?我聽了半天,媳婦跑了,錢也沒了,你怎麼還?”
老張歪斜了腦袋,眉頭皺成了疙瘩,說道:“這不正想辦法著哩嘛。”
文書再不說話,走到炕跟前,在炕上翻找了半天,摸到自己的手機,給孟支書撥打了過去。
文書:“喂~支書,張呀老漢這事,到底咋辦哩?”
......
文書:“關鍵是信用社和結滴錢不滴行木,時間快到了。”
......
文書:“咋處理嘛,我給擔保著哩,拖倒是能行,能拖多久嘛。”
......
文書:“那司法所萬一處理不下來咋辦哩?”
......
文書:“看你說滴,我可沒說叫你擔保。”
......
文書:“那行,那再能有撒辦法,我給說。”
老張眼巴巴的看著文書掛了電話。
文書看了一眼老張,說道:“你麵子大滴很,支書說了,把你逼死,沒有錢還是個沒錢,錢是個硬杠杠,那咋辦?”
老張低了頭,很小聲的說道:“我想辦法。”
文書:“你想撒辦法哩,你能想到辦法,跑我這咋來了。”
說完,文書坐到桌子前去,拿出村委會的紅頭信函,寫了張矛盾糾紛調處的雙聯信,又從抽屜裏拿出了紅章子,哈了哈氣,蓋了上去。
文書把寫好的信遞給老張,說道:“支書說了,還不上他給你擔保,叫你抓緊找司法所給你調解去,你娃媳婦沒了,錢總要拿回來哩,不然你圖撒?”
老張聽文書這樣說,心裏頓時感激的不得了,他明白孟支書和文書都是為自己著想,一瞬間,想跪下去的心都有,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張了張嘴,也沒有說出什麼,隻是嘴角的肉不受控製的有些抽搐。
文書可能也看出老張的感激,聲音變得柔和起來,說道:“誰家都能碰到難事,把你這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好好給人家鄉上說,叫給你處理好些,不怕。”
老張聽著,聲音很小的說了聲“謝謝。”便轉身出了文書家。
出院子的時候,文書在後麵喊了一句:“要去就快些去,前兩天工作組還在村上來,今在鄉上哩,你不了耽擱。”
老張回頭應了一聲,便快步往家走去。
回到家,飯也不著急吃,騎了自行車就往牛窪鄉上趕去。
這天早上,劉榮去食堂吃過早飯,回到自己房間,正準備去提一桶水,想趁著難得不下村的機會,洗洗衣服啥的,鄉上一個年輕幹部跑來叫劉榮。
“劉哥,來個群眾找。”
“找誰?”劉榮問。
“說是找司法所,應該就是找你。”
“好,就來。”劉榮放下桶,鎖了房門,往司法所走去。
遠遠看見,一個有些駝背,穿著破舊中山裝的老農,手裏推著一輛自行車,站在司法所的門口。
劉榮走到跟前去,邊開辦公室的門,邊問道:“你找我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