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支書笑了一下，說道：“狗慫良心發現了？”
劉榮：“你去拉去，不行小周給你幫忙，你倆都去，去兩個人好一些。”
小周正要跟著去，文書：“不用不用，蓋房的好多我都認識哩，現場隨便個人都幫我拉了，叫小周坐著歇歇。”
劉榮：“也行，快去快回。”
文書出了小商店的門，劉榮給小周說道：“咱們這都不規範，按程序，是要現場兩人以上拉麵積，還要拍照取證，然後現場下發停工通知哩。”
小周：“那我不行了跟著去，咱們也沒有照相機。”
劉榮：“你不去了，叫文書看去就行了。”
孟支書：“咱這山裏，撒事叫有著就成了，你陣勢太大了，還把老百姓給嚇住了。”
說話間，老雷已經到了小商店的門口，孟支書注意觀察了半天，卻不見老雷進來。
小周透過小商店的窗戶看了一眼，發現老雷靠著小商店外麵的牆角，半蹲半坐在地上，嘴裏叼著一個旱煙鍋子，好像在抽煙。
於是小聲說道：“在門口牆角坐著哩。”
孟支書衝劉榮和小周分別使了個顏色，然後清清嗓子，提高音量問道：“那像這撒手續都沒有，違法亂建的最後咋辦哩？”
劉榮知道孟支書的意思，是想給老雷亮耳朵，便也略微提了說話的音量，說道：“拆！還能咋辦，自己不拆，國家就拆，不過最好是自己拆，自己拆除成本小，要是讓人家國家來拆，你磚瓦木料都毀了不說，人工和機子費用還要你掏哩。”
孟支書裝做不懂的樣子，問道：“還這麼嚴重？”
劉榮：“那肯定了，現在和過去不一樣，過去群眾自己蓋了也就交些罰款，看著給把手續補辦了就成了，現在人家國家在西安有個專門的部門，咱們這就歸人家管，通過衛星監控隨時就能發現你在哪裏私拉亂建著哩。”
孟支書：“再就沒有一點辦法？”
劉榮：“有撒辦法哩，這還好處不是在基本農田，要是基本農田的話，直接沒有說的，就是拆除，恢複原貌。”
孟支書：“這老雷啊，這人想來也西黃，屋裏可憐，前些年窮，這二年掙了些錢，可稀裏糊塗的硬弄這事哩，實在沒有辦法了，我村上也隻能是配合鄉上工作，該拆就拆，那還咋辦。”
劉榮：“按程序，等會麵積拉回來，我這給把停工通知一下發，咱們就不管了，隨後他能停工主動找政府處理，那就再說，如果不能主動停工，就直接交縣裏土管局叫機子強行拆除，咱們也不惹他人，到那時候說撒話都遲了。”
孟支書：“那怕到時候，鄉上也說不上話？”
劉榮：“那肯定，那人家縣上按程序走哩，鄉上和咱們村上就是個配合，咱們不是執法主體，能說上撒話，要是在現場阻撓拆除，搞不好還要治安處罰給拉去哩。”
孟支書撓撓頭，提高音量說道：“就是，這老雷把人就氣的，一說話就跟你歪理邪說，胡說哩，不是些你看這事，咱們盡量消化在咱們牛窪範圍內多好。”
正說話，小商店外麵傳來文書的聲音“你來了就進來坐嘛，可蹲到外頭牆角子的，偷的聽人說話哩嗎？”
跟著又傳來老雷的聲音“不是的，我看裏麵忙著哩，沒好意思進去。”
孟支書壓低聲音，悄悄衝劉榮說了句“聽聲音，還是慫了。”
劉榮沒說話，文書這時候一把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跟著後麵是老雷佝僂著腰，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模樣，也挪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