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轎車穩穩的停在司法所辦公室門前,從車上下來了三個人,劉榮一看,心裏咯噔一下。
原來,車裏坐著的並不是什麼工作組,而是劉榮的父親,還有從小看著劉榮長大的父親的同學,一個楊叔,在稅務係統工作,一個張叔,在縣人大工作,倆人大小還都算西川縣裏的領導。
三個人一下車,也不理會劉榮迎上來的笑臉,劉榮的父親帶著一臉嚴肅,直接問道:“你房間在哪裏?”
劉榮忙在前麵帶路,把三人迎向自己的房間裏。
小武堆著滿臉的笑,看著小轎車上下來的人進了劉榮的房間,也明白了沒自己啥事,轉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了房間,劉榮忙手忙腳的給幾位長輩倒茶,遞煙。
但是三個人連坐也沒坐,劉榮的父親直接說道:“收拾你東西,跟我們走。”
劉榮很是詫異,正要解釋推脫。
和他父親一起上來的楊叔開口批評道:“天底下哪有娃不聽他大話的人。”說著,就去拿劉榮桌上的洗漱用品。
在人大工作的張叔,開口問劉榮道:“鄉上書記在嗎?”
劉榮:“不在。”
張叔直接掏出電話撥打給了牛窪鄉的書記。
劉榮聽的清楚,他電話裏替劉榮請了假,說是劉榮要回家結婚。
怎麼辦?當著三位長輩的麵,又是在單位這樣的環境,能怎麼辦?
劉榮隻得鎖了門,跟著上了車,一路上,三位長輩倒是聊著天,看著挺放鬆的樣子,但劉榮的心裏卻覺得異常憋屈,但又不好怎麼說。
車子一路開到了西川縣城,劉榮以為是要到自己家,結果司機直接把車停到了一家酒樓門前。
劉榮跟著幾位長輩,進了酒樓,這才發現,原來這裏擺著婚宴,而自己,正是這訂婚宴的主角,縣局的幾位領導,還有從小看著劉榮長大的一些叔叔阿姨,甚至老家的一些親戚,大大小小分坐了三十多桌,都在等著劉榮。
還有那位女大夫,還有劉榮的媽媽,今天也是格外的裝扮,站在婚宴現場笑著和眾人打著招呼。
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劉榮很是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跟自己的領導打了招呼。又跟自己至親的親戚們簡單的說了幾句,婚宴開始,劉榮木然的在舞台上站了一會,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儀式,什麼禮儀,他全然不知。
好不容易捱到儀式結束,劉榮四下看了急眼,扭頭便出了酒樓,隨手攔停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了牛窪鄉。
隻到這年過年,劉榮都一直待在牛窪鄉從未回西川縣的家。
這中間,女大夫來牛窪鄉也看過幾次劉榮,劉榮都是借口下村,不回鄉上。
女大夫每逢周末,也會到西川縣去看劉榮的父母,這也是劉榮以後才知道的事情。
這一年,過年的時候,劉榮主動申請在鄉上值班,那位女大夫也沒有到劉榮家裏過年,而是回了自己的家。
這個年,劉榮想了很多,他意識到,要斷早斷,要合就該好好過。
過完年,劉榮主動打電話叫那位女大夫到牛窪,他起草了一份協議書,放在桌上,轉身便出了房間下了村。
第二天,回到鄉上的劉榮看到自己的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協議書上簽上了女大夫的名字。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劉榮,內心沒有喜悅,也沒有悲痛,他隻是像一個木偶一樣,沒有任何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