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到了司法所辦公室，反倒變得安靜下來，也不再大喊大叫，隻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劉榮和小李。
劉榮把衣服扔給那人，讓穿上。
那人也不知道穿衣服，隻是把衣服拿在手裏，警惕的看著辦公室的一切。
劉榮讓小李給倒了一杯熱水，端了過去。
那人先是不接，小李寬慰了幾句，給放到沙發的扶手上。
那人忽的就大哭起來，這莫名其妙的哭聲，引得院裏路過的幾名幹部趴到司法所辦公室的窗戶上偷偷往裏麵瞄。
劉榮看了一眼，沒有理會外麵的幹部。
就在這時，院子裏進來了一輛昌河車。
車上下來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後麵跟著一個年級較長，瘦高個子的男子，夾了個公文包。
倆人下車後，直接進了司法所辦公室，看見劉榮後，中年男人雙手握了上去，滿臉堆笑的說道：“哎呀，劉所長，歡迎歡迎。”
小李在旁說道：“這是三塬的曹支書。”
劉榮忙邊握手，邊說道：“曹支書你好，這可算是把你等來了。”
後麵跟著的瘦高個男子也衝劉榮笑笑，小李說：“這是村上的文書。”
劉榮上前主動跟握了手。
曹支書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那人，緊走幾步坐到那人旁邊，嚇得那人直往旁邊挪動。
“你害怕撒哩嘛，趕緊把衣服穿上，我來接你來了。”曹支書說道。
那人蠕動著嘴唇，也不知道說著些啥，劉榮也聽不清楚，隻是好像很害怕曹支書的樣子。
文書上前去，把那人的衣服拿在手裏，又給披到身上，說道：“這麼冷的天，你把衣服先穿上。”
那人還是躲躲閃閃，眼神也隻往地上飄忽，不敢看向文書。
文書放下手裏的公文包，直接拉起那人的胳膊，把衣服給穿上。
劉榮問道：“這人到底啥情況？”
曹支書歎了口氣，說道：“再不提了，這還是我村上過去出下的第一個大學生哩。”
小李在旁邊點點頭，補充著“嗯”了一聲。
曹支書接著說道：“過去出個大學生不容易，考上大學了，人都高興的很，不知道咋回事，說是談了個對象，接過人家女子又沒嫁給這，一下就把人給氣瘋了。”
文書這時候跟著說道：“劉所長你都不知道，這人在咱們鄉上有名的很，誰屋裏過事，這就去了，一般是過事的人都給上些吃的，這家夥吃的也厲害，吃一頓，幾頓都飽了。”
曹支書又說道：“街裏逢集也到街裏，人都知道哩，沒有辦法，所以見了都給上些吃的用的。”
劉榮：“說的意思就是為感情才瘋了？”
曹支書：“可不是嘛，所以我說這娃瓜（傻）著哩，你一個大學生，前程那麼好，為個女子把自己弄成這樣子了。”
劉榮：“那現在屋裏還有啥人？”
曹支書：“屋裏也沒撒人了，父母早都下世了，這人在他哥屋裏住著哩。但是給你說實話，他哥也管不下。”
劉榮：“他哥人怎麼樣？”
文書說道：“實話好說，沒有方子，他哥人也老實，他那個嫂子對這娃也好，時常給把衣服換幹淨，這不懂人話，出去就給你胡整，知道的人都同情哩，不知道的人，人家還打哩。”
劉榮：“咋沒說給看一下。”
曹支書：“再不要提了，我村裏人，我知道，前些年給看紮實了，到處看，他哥弄的還欠了好些錢，就是看不好，沒有辦法，成天到處跑，現在這，你要說給管住，就得給弄個鐵鏈子拴上，再就給關到房子裏叫不要出來，他哥還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