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大概沒有栗蓉長得好看,但幹活勤快,不會嫌棄農活累。
她或許本分老實,日月上工勤勤懇懇。
又或者,她不會知道趙青鬆在做什麼,因為她會驚慌“經商”這件事情。
鄉下大小跟著家裏人上工的姑娘,或者大字不識,但會沉默幹活。
隨著時間久了,她們都變成一樣的勤勞婦女。
隻有栗蓉是不一樣的。
她睿智、她跳脫,她在原則線上有善良,她每天都給自己不一樣的感覺。
如果沒有遇上趙青鬆,栗蓉或許會嫁給比他更有學識的,更有錢權的男人。
而栗蓉對於趙青鬆來說,則是一輩子遇上的唯一。
趙青鬆想到栗蓉這麼努力複習,高考之心如此強烈,心裏除了高興,又湧出些許的恐慌。
雖然他說過,等栗蓉回城讀書,他會把工作發展到那邊去。
但等到那時候,趙青鬆又能肯定一定能在城裏找到一份,可以養活栗蓉,且讓她說出去不丟臉的工作嗎?
趙青鬆膽怯了。
心裏不禁湧起一抹酸澀。
回到炕上,把栗蓉緊緊擁入懷中。
栗蓉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不對了,但剛才還好好的,隻是熄了個煤芯兒,咋就這樣了呢?
黑暗中,栗蓉秀眉微蹙,捏了捏趙青鬆橫在她腰上的手:“你咋了?”
趙青鬆悶聲道:“沒啥,我一定努力,到時候陪你進城。”
半響的沉默,栗蓉很快想到趙青鬆在乎的點。
她笑了笑,轉過身來,環抱住趙青鬆精瘦的腰身,說:“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如果不行,到時候我養你啊!”
心裏的擔憂和彷徨,一下便煙消雲散,趙青鬆驀地笑了,說:“好。”
準備中秋,栗蓉給自己的學習放了幾天假期。
小家夥現在走路穩穩當當的了,在栗蓉學習的時候,很乖,很少吵她。
現在栗蓉不看書,安安眨巴著大眼睛,問:“麻麻,寫字、看書。”
栗蓉捏了把他肉乎乎的臉蛋兒:“今天不寫。”
“啊?”小家夥的嘴巴張成“o”形,露出乳牙,問,“那麻麻、陪我、玩兒。”
“玩一會兒,”栗蓉帶著他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把菜地裏的雜草清了幹淨。
小家夥跟著忙活,最後弄得褲腳跟布鞋髒兮兮的。
栗蓉也不管他,等活兒忙完了,才給小家夥收拾,給他換了幹淨的鞋子和衣服。
中秋那天過節,栗蓉一家又回老趙家吃飯。
以前過中秋,就是一起吃個飯。
今年栗蓉心血來潮,想弄月餅吃。
這年代,沒有烤箱那玩意兒,但栗蓉可以自己做一個烘烤的爐子。
下麵爐灶燒著炭火,上麵擱上砂鍋,寬平底的那種。
她自己用鹽巴弄了鹹蛋黃,加上自己做的豆沙,最後做了豆沙蛋黃的,還有鮮肉餡兒的。
烤出來的月餅皮跟現代常見的不一樣,是白色微硬的。
總得來說,味道不錯。
至少吃過的人都誇。
十月底,恢複高考的政策終於下來了。
教育招生製度進行改革,大學恢複招生。
國家鼓勵知識青年去高考,在校園中實現自己新的人生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