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愛是在護士拔針的時候醒的，她茫然地看著灰白的一片，腦子還有些不太清醒。
“你醒了啊？”畢興實看她一眼，問道。
李小愛轉過頭：“叔叔？”
看對方顯然還記得自己，畢興實便板起臉：“怎麼回事兒？醫生說你營養不良，出門前沒吃早飯吧？家裏人呢？掛完水了，讓家裏人來接一下。”
“我自己回去就行，謝謝叔叔。”
“嘿？你這丫頭，說了不聽，我就比你大那麼十歲吧，非要喊叔叔嗎？”
看李小愛沒有什麼精神，畢興實以為她還沒緩和過來，沒繼續跟她糾正，清了下嗓子：“你這樣一個人也不好回家，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不回家，得先去學校報到。”李小愛還記得自己今天出門是要幹什麼的，她勉強地朝畢興實笑了下，“謝謝你送我來醫院，花了多少錢，我還給你。”
畢興實皺眉：“沒幾個錢，你自己留著上學吧，對了，你在哪個學校？”
“城北六高。”
“那正好順路，我有點事兒要過那邊去辦，一起過去吧。”
畢興實是有事情要過去，李小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麼巧合，但話已至此，她沒有理由說什麼了。
到了六高，李小愛以為畢興實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結果對方依舊一直跟著她，她側目看了眼畢興實：“你不是要做自己的事情嗎？”
“不急，先跟你去報名吧。”
李小愛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抬腳走了，沒說什麼，像是默認對方可以跟著她。
她木訥地按照老師的要求填好了報名表。
老師看了眼旁邊的男人，明顯是和李小愛一起的，她問：“這是你家長？”
李小愛搖搖頭：“還有什麼要填的嗎？”
老師檢查了眼，確定無誤後，說：“沒事了，交五百塊錢學費就可以先回家了，過幾天正式上課。”
李小愛點點頭，去翻自己的布包，找了放錢的地方，沒找到，心裏不由得有些急，她記得自己明明就放進包裏了啊？
五百塊錢呢！
怎麼會不見呢？
老師關切地問：“怎麼了，是不是沒帶？沒關係的，過幾天來上課的時候再交也行。”
“哎，沒錢就先站一邊兒，老師，我來給我兒子報名。”一個女人等得不耐煩，一把把李小愛推開。
李小愛一時站不穩，還好有畢興實扶住了，畢興實脾氣沒有那麼好，他眼神陰沉地看著那女人：“幹什麼你！”
畢興實在部隊裏那麼久，眼神凶狠起來還是很嚇人的，女人別開眼，嘴裏嘟囔道：“本來就是，沒錢就先站一邊兒去嘛。”
畢興實說不上對李小愛是什麼感覺，幾次三番看見對方，一次比一次可憐，他心裏萌生了一種說不出的保護感。
看見李小愛被人欺負，畢興實顧不得男女什麼了，高大的個子站過去，把女人抵開，他從兜裏拿出了一個迷彩錢包，數好五十張大團圓，放到桌麵：“老師你看一下夠了沒有。”
“不用......”李小愛在對方拿錢後才像是意識回籠一樣，急忙想拒絕，畢興實看著她，“回去給我也是一樣的，聽話，要不你姐到時候該說我不沒人情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