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4歲少年的迷茫:我是穿越還是重…(1 / 2)

胡若雲被同桌熊德彪用胳膊肘搗醒,懵懵懂懂站起來的時候腦袋瓜子還是嗡嗡的。

就在剛剛,46歲的自己幹得好好的建築工地夜班保安突然就被辭退了。

父親胡起華和母親趙美榮都七十多歲了,種了一輩子的地,現在實在是幹不動了,而且母親罹患癌症快三年了,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化療和放療,不僅是頭發掉光了,體重也由原來的130多斤消瘦到現在的不到100斤,血小板降低,白細胞減少……身體狀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不如一天。

自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高三馬上畢業,小兒子剛上初一,真正是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他和老婆供養。

自己這一失業,全家六口人就靠著老婆起早貪黑經營一個雞蛋灌餅的小攤緊衣縮食,日子過得要多緊巴就有多緊巴,他心焦得恨不得去賣血,正糾結著回到家怎麼和才四十多歲卻蒼老的和老太太一樣的老婆說自己又沒有工作了!

可現在怎麼成了初中的課堂?這是穿越了還是重生了?

講台上的班主任老師蘇崇亮五十出頭,頭發已花白,腰身也有些佝僂,不苟言笑的小老頭看著胡若雲茫然的樣子,兩道眉毛都擰到了一塊兒,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言語之中盡是帶著鄙夷的恨鐵不成鋼:“你坐下吧,再有不到一個月就中招考試了,學校為了你們能考個好成績,在焦麥炸豆的時候還組織我們這些老家夥給你們補課,你就是不感念老師的付出,也得想想正在田裏彎著腰一鐮一鐮收麥子的爹娘吧!他們現在過的啥日子你心裏就沒有一點數?怎麼說你呢,不好好聽課也就算了,還怎麼能趴在那裏睡覺?你怎麼就能睡得著!?”

胡若雲腦子裏一團亂糟糟的轟鳴。

黑板旁邊,豎立的中考倒計時牌上,鮮紅的字體顯示今天是1990年6月7日,星期四。結合出生年月推算,現在的自己才十四歲!

但就在剛才,他分明是像電影快進一樣預見了四十六歲之前的人生曆程:

今年的中招考試中,因為平時學習成績嚴重偏科,勉強被全縣排名最後的一所普通高中錄取;高中三年,他既不是調皮搗蛋的賴學生,也不是努力學習的好學生,除了語文(主要是作文)還湊合,其他學科成績都是中下水平。

讀最差的高中,又是中下的水平,三年之後的高考雖然參加了,卻也是意料之中的名落孫山。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正好碰上“教育產業”初興,一大批山寨大學、野雞大學就像大雨之後的狗尿苔紛紛冒出來,正兒八經的錄取通知書沒有收到,亂七八糟的通知書收到一堆,都是不講分數,隻要你敢交錢他就敢讓你去上學的那種!

通過一位老師介紹,胡若雲最終以每年1800元的學費標準,到省城江城市江城大學讀了成教學院和計算機係聯合開辦的“實用人才+自學考試”性質的兩年製計算機信息管理專業。兩年後,除了拿到一本“江北大學實用人才畢業證”,真正有用的東西什麼也沒有學到。

所謂的大學畢業後,幹過科技市場賣電腦的業務員(沒有基本工資的那種),靠著發表過的豆腐塊文章到幾個單位幹過“文員”、“文秘”,還到江北科技報社幹過沒有底薪,全靠創收拿提成的周刊“記者”。在這裏,所有周刊都是個人承包的“切塊”部門,你給報社創造不了效益,一個鋼鏰也別想拿到。

江北科技報隸屬於江北省科協,不過是一個處級部門,但為了好開展工作,對外都稱是副廳級單位,報社的各部、室同步“升格”為處級。

在這裏,同樣是創收人員,也分著三六九等。最高級別的是報社管理層,靠著關係可以相對輕鬆地為一些單位做形象宣傳的“軟文”,拉來讚助;之後是是“記者處”、“新聞處”的所謂記者們,他們結合“新聞線索”下去明查暗訪,不是真正的輿論監督、為民請命,而是拿捏相關單位和部門的“小辮子”,以曝光為威脅到處吃、拿、卡、要;最末等的就是廣告業務員,全靠著求爺爺靠奶奶,低三下四、催眉折腰地拉廣告,很不幸的是,胡若雲就是屬於最後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