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相信你。”宋翎拎著鬆墨下地,隨意汲了雙鞋,邊往門口走,邊說道:“再說了,我要是被覃守雲看出修士身份,那他之後不給我煉化法器了怎麼辦?不值當。”

更重要的是,宋翎沒有從那頭妖獸身上嗅到威壓。

既然是頭修為不怎麼高的妖獸,還不如將計就計,賣個慘,讓覃守雲良心不安。

當然,如果他有良心的話。

和鬆墨湊趣聊天,倒是能讓宋翎放鬆一下心情。

她依靠著門框,抬頭望月,不禁感歎:“沒想到,法陣裏的月亮也會如外麵那樣有方有圓有缺。”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此刻橫亙在夜空中的,是一輪圓如玉盤的清冷明月,月影流光,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殊色。

“你不打算讓自己的傷快點好起來嗎?”鬆墨問。

宋翎垂眸看了一眼手。

傷口上塗抹了土黃色的藥膏,藥膏的顏色並不重,所以壓不住傷疤的紅紫色。

淡淡的藥香飄入鼻間。

“是要讓傷好起來。”宋翎斂眸想了想,說:“現在是我傷勢最嚴重的時候,也應該是覃守雲的提防最輕的時候,如果我想要查一查他,今天晚上應該最合適。”㊣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你不要法器了?”鬆墨追問。

“要啊,幹嘛不要。”宋翎眨巴著眼睛,橫掌掐訣,高速運轉著體內的靈力,讓靈力一層又一層地洗刷著傷口,“但現在的我……有點生氣,所以我不光是要法器,還得要報仇。”

鬆墨扭頭看著宋翎,舉著爪子舔了舔,不太相信地說:“那微閭山的仇怎麼沒看到你報?”

宋翎氣結,白了說沒一眼,不滿地說道:“你當我傻呀,有仇報仇,當然得是量力而行了。”

她甩了甩手上殘餘的藥膏,回身往床上投下一道虛影,偽裝成昏迷的自己,接著便蹬腳上雲霞,轉眼間消失在了天際。

覃守雲的草棚院子離陳家並不遠,所以宋翎沒費什麼功夫,就蹲在了覃守雲家的屋頂上。

這會兒覃守雲並沒有歇息,正與白天那個散修峰雲站在院中聊天。

“還差多少?”覃守雲問。

峰雲答:“六十轉。”

“那就是一百二十日,看來下月初得下一劑猛藥,不然時間有些趕不上。”

“你確定還要繼續?兄弟幾個其實多多少少有些顧慮,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我說過,這事我勢在必行。你們如果害怕,大可以抽身離去,也不會強留你們,我不會怪你們。”

“覃老,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不忍心看您一步錯,步步錯。”

“現如今,我已經沒有了回頭的餘地。這孩子是我花了十年心血培養而成,將來到底能不能成事……在天,而不在我。”

宋翎聽到覃守雲提到孩子,立刻聯想到了陳生。

果然,這家夥耐著性子教導陳生,教陳生那些原本屬於道門啟蒙該學的東西,是別有目的!

不等宋翎側身靠近,那峰雲突然住了嘴,並斜過身子,挑眉看向了宋翎所在的地方。

“誰在那裏?”峰雲朗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