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沒說話。

一縷靈力自她掌心如煙霧般飄出,緩緩探向那處屏風。

轟!

屏風垮塌。

是個黑色短發的姑娘。

穿著漆黑的緊身衣,半張臉被麵具遮擋,右側的碎發被仔細地編製成了一根根小辮子,左邊耳垂綴著長如手臂的銀色耳飾。

麵具下,依稀可以看到猙獰的傷疤。

但屏風一撤,宋翎就感知到了,強的不是這個姑娘,而是她手裏的那塊護心玉。如果沒有護心玉,這位估摸著也就是個金丹期的修為,與七尺該是差不多的。

“這位是?”宋翎問。

伍貴妃雖然惱火屏風被打碎,卻沒有多說什麼責怪宋翎的話,隻是懶懶瞟了一眼,反問:“本宮宮裏的護衛,怎麼……站什麼人,還需要你來過問?”

“非也,隻是隨口一問,謝娘娘答疑。”宋翎溫和一笑,又說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娘娘的請求我辦不到,再留似乎也沒有什麼意思。”

聽著這氣人的話,伍貴妃不由地攥緊了手裏的帕子。

她手一擺,示意左右宮人攔下宋翎,隨後問:“那前幾日皇後送人到你宮中,不過一日,她便看上去大有不同,又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宋翎。

宋翎歎了聲氣,回答:“那皇後娘娘想要送我幾個奴婢,我瞧著我那雲軒閣人手還夠,便婉拒了。結果那幾個奴婢在我這請求著說,至少要呆過一日才能走,我便容她們待了一日。”

“僅此而已?”伍貴妃狐疑地盯著宋翎。

“僅此而已。”宋翎點頭。

反複確認後,伍貴妃再次衝宮人揮手,對宋翎放行。

等宋翎走了,她這才轉過身,問那站在一旁的短發女人:“她說的可都是真的?”

“回娘娘,是真的。”女人開口,嘴裏卻沒有舌頭,空蕩蕩的,且聲音古怪沙啞,像是砂礫滾過紙麵,“但她的修為,並非隻是築基。”

“哦?”伍貴妃挑眉,來了些興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女人垂下頭,一副不可說的樣子。

啪!

得到伍貴妃示意的暖玉擼著袖子上前,揚手就給了女人一耳光。

“讓你說便說,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怎麼?還想隱瞞於本宮?”伍貴妃重新坐回美人榻上,屈指摸了摸自己剛染的指甲,不悅地說道:“現如今,梁國周圍可是急需修士去防衛,你若是待在這兒待得不耐煩了,本宮倒是也可以送你出去。”

去到梁國邊境,那就無可避免的需要與秦國、妖獸等勢力起衝突,術法無眼,去了能不能抱住性命,全看個人造化。

“不敢對娘娘有所隱瞞。”女人單膝跪在地上,說:“那修士是微閭山的宋翎,是陛下的姑奶奶,也是如今微閭山懸賞的人。隻要娘娘允許,屬下可以將此消息傳回微閭山,屆時……微閭山要酬謝娘娘,娘娘又何愁拿不到駐顏之法?”

伍貴妃杏眼圓瞪,三兩下提著長裙走到女人麵前。

沒有讚賞。

也沒有同意。

她一腳踢翻了女人。

“你當本宮是傻子嗎?!”伍貴妃眼底染著薄怒,素手指著地上的女人,氣急敗壞地說道:“她既是陛下的姑奶奶,本宮如果將她告發,陛下豈不是要誅本宮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