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始終沒有說話。

他沉默得就像一尊泥偶。

堂堂元嬰境界的修士,如果他不想,又豈會被一個小姑娘給蠱惑?如今這個局麵,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真正在意,並且無法抉擇。

“想明白了嗎?若是想不明白,那你就留在這慢慢想。”宋翎理了理袖擺,挑眉對七尺說道:“寂夜還在等著我,我不可能因為你一人的選擇,而讓寂夜曆險。”

早知道七尺是心甘情願進來的,宋翎就不會讓寂夜調查了。

“我跟你一起去救寂夜。”七尺起身說道。

青兒哭哭啼啼地掙紮著,想要挽留七尺,卻因為無法從宋翎的桎梏中脫身,而隻能落淚不止。

“阿兄,你好殘忍,是你承諾要給我一個美好的夢。”

倘若不是見識過了青兒那歇斯底裏的模樣,宋翎還真會被青兒現在表現出來的柔弱無助給欺騙。

聞言,七尺有些動搖。

他回過身,擺手解開宋翎的鉗製,將青兒放下來,嘴裏說道:“青兒,此事是我想的不周全。我可以陪你,但有人因為我而誤入此地,我就必須要找到他,送他出去。”

青兒怔忡片刻,似乎是沒料到七尺的想法居然沒有變過。

一時間,青兒臉上分外羞愧,話也說不出來了。

“噫,黏黏糊糊的。”宋翎搓了搓手臂,轉身邊往外走,邊說:“我帶了個人在城東的醫館裏療傷,走吧,先過去,怎麼破境……待會再說。”

聽到城東醫館幾個字,青兒的臉上有那麼細微的僵硬。

回頭去看七尺的宋翎裝作沒有看見,隻催促了一聲,隨後便去了院子。

醫館裏的老頭雖然是個鑽進錢眼兒裏的人,醫術卻是不錯,看著命懸一線的女人硬是讓他給救了回來。

宋翎過去的時候,女人還沒醒,但已經臉色紅潤,沒有了生命危險。

鬆墨注意到宋翎身後跟了人,連忙起身,目光不善地緊盯著青兒,口中問道:“怎麼樣?”

“不怎麼樣,人是找到了……但願不願意跟我們走,還是兩說。先帶著吧,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宋翎多看了床上的女人兩眼。

老頭子搓著手,蹲在床尾,小聲問:“嗯……人我是給你救回來了,這個、這個、這個錢……”

話還沒說完,老頭子對上鬆墨那凶神惡煞的視線,連忙就閉上了嘴。

“你一個大活人,守在這種環境裏賺錢,有什麼意義嗎?”宋翎非常直白地問他。

“嘿。”老頭子撓了撓頭,笑嘻嘻地說:“您是好眼力,可小老兒就好這一口,救死扶傷不是?”

也是真不害臊。

青兒躲在七尺的身後,嗤了聲,嘀嘀咕咕道:“什麼救死扶傷,還不就是做夢,想要蜃魂珠。”

宋翎耳尖,幾乎是立刻就抓住了蜃魂珠三個字,揚聲問:“什麼蜃魂珠?”

“我不知道。”青兒此地無銀三百兩,雙手捂嘴,瞪大眼睛,悶聲說:“什麼什麼?我剛什麼都沒說。”

“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宋翎垮下臉來。

鬆墨就像是一隻護住的野獸,在宋翎表現出不悅的當下,立刻閃身到了青兒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