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墨沉默得就像個木頭樁子。
他沒有去看寂夜,眼神放遠,沒找到七尺,便趕緊拉了拉宋翎的手。
“欸,七尺已經追得不見人了?”宋翎轉眸去看,也有些驚訝,托著掌心的白花說道:“沒有這胎花護體,他少不得還得一路斬殺吞火獸的,那也太耗費靈力了。”
於是幾人連忙分頭去找七尺。
巧的是,宋翎這剛跟鬆墨和寂夜分開,一扭頭,就看到了衣衫襤褸的長安。
他站在岩漿之中,臉色不太好看,黝黑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宋翎。
“阿翎,過來。”見宋翎看向自己,長安伸出手,喊了宋翎一句。
宋翎抄著手原地不動,挑眉道:“你莫不是傻了?還需要我再重複幾遍?你我師兄妹情分已盡,別老是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長安垂下手,於側身攥成了拳頭。
“沒什麼事我就走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這樣在你和他們爭奪蜃魂珠時,我倒還能忍得住不落井下石。”宋翎斜望長安,扯了扯嘴角說道。
千淨瓶還是滿的。
一旦宋翎出手傷長安,誰知道會不會再有雷下來?
先前那一次,宋翎巧借一枚靈骨指環塑成化身,瞞天過海,勉強算是躲過了一次雷劫。此番若再讓她損失一枚,那就真的是虧大了。
所以,宋翎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最好是讓七尺和丘北風聯手解決掉長安。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們都希望你獻出肉身嗎?”長安突然問道。
宋翎一愣,頓住腳步,回頭看向他,說:“那麼究竟是為什麼呢?不是你們師兄妹之間的羈絆嗎?我且聽聽,看你是能說出朵花來。”
咕嚕咕嚕的岩漿聲不斷。
長安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時,眼尾泛紅,似有無盡的哀思。
躊躇幾下後,他抬手揉著額角,說道:“林子歸她……命盤為聖,是所有人中最有可能繼承師父衣缽的人,也隻有她能在關鍵時刻守護微閭山,守護天下蒼生。”
就因為這個?
所以要犧牲我?
宋翎冷嘲了聲,撩起眼皮看著長安,說:“然後呢?你們害怕妖獸潮蔓延,害怕道門不保,所以要用我來做花盆養著林子歸那朵嬌花?我不願意,長安師兄,我說過很多次,我不願意。”
然而沒有人去聽宋翎的想法。
在長安等人眼中,宋翎是如何想的,不重要。
“阿翎你為什麼不懂我們的苦心?你不也是這天下蒼生中的一份子嗎?子歸隻是需要借用你的身體十年而已……”長安還在用那一套來糊弄宋翎,說這話時,臉都不紅一下。
“夠了!”宋翎暴躁不已地打斷長安的絮絮叨叨,揚聲道:“到了此時此刻,你還在拿這種話來糊弄我嗎?當我不知道林子歸的小心思嗎?隻要我點了頭,我的身體就是她的了!”
借?
有借有還那才叫借。
林子歸這純屬就是想硬搶。
“好了,這些廢話我實在說累了。”宋翎擺手,麵容疲憊地說:“往後你也別再試圖說服我了,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從你對我設下地縛陣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情分就已經沒有了。”
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