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冷靜的薑雲突然激動了起來。

她臉色微微漲紅,聲音拔高,說:“你知道什麼?此事難道是我的錯嗎?是我非要與他結怨嗎?分明是他小肚雞腸、斤斤計較!”

說著,她鼻尖噴出兩道氣,眼神轉冷。

薑雲的憤怒格外清晰。

且真實。

“是,我不知道。”宋翎沒有強嘴,而是反問道:“你知道恒言最近怎麼樣了嗎?”

蘭渝的師父便是桓言。

“他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害的他。”薑雲繃著臉,重新抄手,說:“你還是回去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你若再留在這裏糾纏不休,我便叫蓬萊閣的人過來了。”

宋翎沒動步子,甚至臉色都沒有變換一下。

“我已經在醫修堂裏聽過了你的故事,不如你再來講一遍,好讓我分辨分辨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宋翎轉了話鋒說道。

這話著實是惹惱了薑雲。

她甩手,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高聲喝道:“快滾!我不想跟他再有什麼瓜葛,他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一切都隻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鬆墨呲著牙巴拉在門上,回頭問:“要不要撞開這門?她什麼態度?以為我們是來說好話勸她的嗎?給她長臉了還!”

“你這話跟誰學的?”宋翎被鬆墨逗得不行,趕忙上去拎住他的後頸,將他擱在自己肩頭,隨後繼續說道:“若非必要,我的確不想動粗,她身上有一種很難以言說的氣息,讓我總是下意識地顧忌。”

“跟那個被我吃進肚子裏的人學的。”鬆墨回想起了那個蓬萊閣弟子的味道,舌頭一舔,眉眼間少了幾分狸奴的可愛。

砰砰砰。

宋翎抬手捶門,說:“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殺了你的美人蟾,蓬萊閣的人卻至今都沒有到,這分明就是給我機會來與你周旋。”

沒動靜。

於是宋翎眼珠子一轉,又苦口婆心地說:“薑雲,你應該知道,躲在這裏並不是解決的辦法,你應該走出去,正麵麵對。而且,這裏要價不菲,你雖帶走了恒言的財產,卻未必能在這兒扛到破境。”

吱呀——

門再次打開。

薑雲的臉上掛著憤怒與無奈。

她摸了摸自己青春不在的臉,斂眸說道:“你到底想怎樣?你是誰?哪宗哪派?我為何要信你?”

“我是鬆墨,散修,無宗無派,有點兒小本事。”宋翎指著自己,說:“你可以相信我的事,如果你跟我走,那麼我絕不會允許他們傷害你。如果他日你未能解決與恒言的恩怨,我甚至可以送你回來。”

俗稱,兩頭吃。

畢竟宋翎隻是答應蘭渝帶去薑雲,沒有承諾要對薑雲做什麼。

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說的可能是真的,薑雲垂在身側的手攥了又鬆,鬆了又攥,最終歎出一口氣說:

“我懷了他的孩子。”

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差點把宋翎的下巴給嚇掉。

恒言與江雲相識在兩年前。

彼時薑雲受受了一點內傷,不太嚴重,但為了不留下什麼隱患,她特意尋醫修堂,想要找一個厲害些的醫修為自己診治。

正好就遇上了在醫修堂院中對弟子授課的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