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淺水峰的路上,宋翎獨自關在房內療傷。

褚玲瓏大概是報仇心切,蹲在飛輦裏成天擺弄著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不是跟空氣對話,就是在木板上刻下淩非煙和褚即白的名字。

與她同屋的薑雲起初還被嚇了一跳。

後來見多了,才慢慢適應。

飛輦的速度奇快,一路上又沒有出什麼岔子,所以才花了十天就回到了淺水峰上。

得知宋翎回來,蘭渝親自出門迎接。

彼時褚玲瓏被宋翎安置在了茱萸那頭,並沒有跟過來,故而蘭渝一眼就看到了宋翎身後站著的那個蒙麵女人。

還能是誰?

蘭渝抿唇笑了笑,抬手一展,在前頭帶路,說:“宋道友果然言出必行,隨我來吧,我領你們去見我師父,他等這一日已經等了很久了。”

“慢著。”宋翎留在原地沒動,抬眸望向蘭渝,問道:“你我之間的約定是否已經完成?”

“宋道友,這是什麼意思?”蘭渝蹙著眉回頭,說:“要為你醫治的不是我,是我的師父。你我之間的約定雖然算是完成,可最終還是得看我師父會恢複到什麼程度。若他狀況不好,我也愛莫能助呀。”

宋翎聽得想笑,卻還是忍住了,與一旁的薑雲互換過視線後,繼續跟在蘭渝身後走著。

穿堂過道。

蘭渝帶著宋翎和薑雲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四周的景致逐漸變得離奇,黝黑的石壁看上去像是漆黑的夜空。

沒有燈。

幾個人腳下每走一步,就會在身後留下一個散發著淡淡熒光的綠色腳印。

最終,宋翎來到了一扇青銅大門前。ωωω.xlwxs9.com

哪怕門沒開,宋翎也能清楚地聞到門口傳出的惡臭味,像是屍體在大夏天放了很久似的。

“師父,您想見的人來了。”蘭渝屈指叩門,輕緩而溫柔。

過了一會兒,門被轟隆隆推開。

宋翎抬袖掩著口鼻,眯眼往裏頭打量著。

倒是有燈。

白牆灰柱,長桌矮榻,頂上掛著數不清的夜明珠,將這方寸之間照得通明。

屋內被水藍色的紗簾分隔開成了兩邊,當中的紗簾無風自動,朦朦朧朧中,隱約可以看到紗簾後躺著個人。

惡臭便是從那兒傳來的。

蘭渝像是聞不到一樣,神色正常地快步走過去,將躺在美人榻上的恒言扶起來。

兩人穿過紗簾,走到前頭來。

“你就是宋翎?”

恒言穿著件紫色的絹衫,窄袖圓領,單看衣服很是矜貴。

一看臉。

絡腮胡遮住了下半張臉,眼下青黑,眼球布滿紅血絲。

太過憔悴。

他一隻手搭在蘭渝的肩頭,頭朝下,雙眼朝上,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審視著宋翎,並繼續說道:“你把她帶來了,我很滿意,至於救你這件事,等我與她的恩怨了結,我們再來談這個。”

說這些話時,恒言似乎是有些興奮,眼尾微微上挑。

“你看上去精神很好。”宋翎站在薑雲的身前,下頜微抬,緩聲說:“既然這麼好的精神,不如治療治療我這傷,也好讓我放心。”

說完,宋翎反手化劍,攔在了薑雲和上前一步的恒言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