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害怕了?”褚即白的眼珠子詭異地轉動了一圈後,各自望了兩邊,聲音綿軟:“都走到這兒來了,怎麼還怕上了?不是覺得有了那條狗就天下無敵了嗎?”
褚玲瓏冷眼橫過去,冷笑道:“狗不狗的,淩非煙不是你的狗嗎?他如今這模樣,哪兒還有從前那般風華?佝僂猥瑣,也不過是俗人一個。”
哐!
右側的三人合抱大柱應聲碎開。
是塗文動的手。
他的舉動叫後頭的長老們紛紛哆嗦了一下,神色惶惶。
誰都知道塗文這是在威懾旁人。
所以一時間,長老們又往塗文這邊站了幾步,以此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大小姐不是有話要問宗主嗎?現在宗主人就在這裏,此時不問,更待何時?”淩非煙緩緩起身,隨後扶著褚英坐起來,解釋道:“這並非我等操縱了宗主,而是宗主命懸一線,需要這沸血冰蠶絲來吊著命。”
跪在一旁的褚即白倒是沒動。
她依舊保持著狼顧之態,陰冷地盯著褚玲瓏,說:“姐姐不記得嗎?也是,學堂上課時,姐姐總是偷懶睡覺,從不聽先生講了什麼。”
兩姐妹從小到大都是被不同對待的。
不管是術法還是其他課業,褚即白都被要求做到最好,如若有懈怠,那麼等待著褚即白的,就是來自先生和褚英的雙重責罵。
褚英甚至會動手。
他對褚即白的期待永遠是最高的,但從不讓褚即白去插手宗門裏的內務,而這些事統統都交給褚玲瓏。喵喵尒説
四周突然間冷了下來。
沸血冰蠶絲由白變紅,鎏金的大殿頂部落下來稀疏的雪花。
不。
不是雪。
是人的皮膚。
一塊一塊,青灰蒼白,看著與雪花無異。
宋翎抬起頭,看到大殿頂部倒吊著六個身高容貌皆不同的女人,空中飄落的皮膚便是自她們身上剝落。
隨著這些皮膚碎片落地,寒冰玉床上的褚英氣色好了很多。
“玲瓏,不願來看看爹爹嗎?”褚英撩起眼皮,望向褚玲瓏,說:“還是說,爹爹這副模樣,叫你厭煩了。”
褚玲瓏這才從塗文身上跳到地上,接著緩步走過去,說道:“爹爹說的哪裏的話?我怎麼會厭煩爹爹?隻是想知道,爹爹為什麼要容忍妹妹如此作亂。”
褚英的臉色一凝。
片刻後,他搖了搖頭,說:“玲瓏,你還是沒有懂爹爹對你的期待。”
床邊的褚即白磨著牙,眼眶發紅,恨恨道:“父親,從始至終你都沒有看過我一眼,你就這般不喜歡我嗎?如今我把她帶過來了,你要見她最後一麵,我說到做到!”
話音落地,整個大殿垂落了無數猩紅黏膩的沸血冰蠶絲。
這些冰蠶絲將褚玲瓏等人捆綁住,轉眼間就吊到了半空中,且沒有給宋翎和塗文任何能掙紮的機會。
底下大門處,端嶸麵無表情地走進來,手裏提著一柄長約一臂的銀色長刀。
“動手。”褚即白吩咐道。
端嶸便走到其中一個長老身邊,手起刀落,斬下了那長老的頭,隨後捧著還在淌血的頭顱送到了褚即白的麵前。
“即白,你要做什麼?”淩非煙驚訝極了,身形不穩地站起身來,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這事的?這會毀了你!你難道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