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哆哆嗦嗦地接了銀子,隨後在宋翎的注視下,抱著琵琶落荒而逃。

場子這下徹底清空。

那醉漢身邊的幾個人都看出了宋翎的強勢,一個兩個擁到醉漢身邊,想要居中調和,讓事態不那麼緊張。

但顯然……

喝醉了的人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就在這醉漢要出手之際,方無一個側身前掠,搶在宋翎抬手化劍,以劍鞘抵著醉漢的左肩,將人頂了出去。

然而等方無轉頭時,卻沒看到宋翎臉上有什麼好臉色。

此時的宋翎內心是淩亂的。

她就是要故意挑事,讓這群巡街令將她抓回去,可方無一出來,方無那青山弟子的身份勢必會讓巡街令忌憚。

一計不成,宋翎立刻伸腳踢翻桌子,冷嘲道:“原以為偏風穀裏規矩森嚴,沒想到,也不過是一群渣滓!當眾調戲凡人女子也就罷了,居然還如此仗勢欺人。”

方無眉頭微蹙,後仰著頭,小聲問宋翎:“你這是怎麼了?就算是要路見不平,那也得講究策略,不能過分。”

“你個小娘子,說話還真是有意思。”那醉漢掏出巡街令的令牌來,怒道:“老子今天就看看,你是青山弟子硬氣,還是我偏風穀的巡街令說話有分量!給我把她拿下!”

“好啊,你抓我,且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宋翎越過方無,說:“別是打雷不下雨,光說假把式!”

方無聽得兩眼一黑。

正巧街外另有巡街令帶隊經過,瞧見客棧大堂裏冷清,且有兩人對峙,便提著劍抬腳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為首的是一個細長臉的男人。

他瞥了眼地上的桌椅碎片,轉眸去看那醉漢,問:“發生了什麼?老九,讓你少喝些酒,你不聽,夜裏還要不要當值了?”

“沒事沒事。”方無連忙出聲道:“不過是些小誤會,說開了就好,不是什麼大事。”

但那人撩起眼皮子瞧了眼方無,旋即挪開目光,像是沒聽到方無說話似的,扭頭問醉漢老九身邊的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清楚,若說不清楚,就都下大獄吧,別怪我不給自己人麵子。”

幾個跟班兒剛要開口,宋翎就抬起腳,單腳架在長椅上,倨傲不已地說道:“這幾個人大庭廣眾之下淩辱凡人女子,我路見不平,救了那女子,這幾個人卻惱羞成怒地要抓我,試問……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當真?”男人擰著眉頭問道。

跟班們哪裏敢抬頭?一個個跟掉了毛的鵪鶉似的,垂著頭,縮著肩膀,一聲不吭。

醉漢老九倒是粗喘了一聲,酒氣熏天地開口,說:“老子想要誰就要誰,想在哪裏要誰就要誰!李大頭你就說吧,幫不幫老子出這口氣。”

想來,李大頭便是這個細長臉男人的名字,而且聽語氣,醉漢與細長臉男人很是熟絡。

“你受了什麼氣?”李大頭似乎是笑了一下,饒有興趣地問。

老九冷哼一聲,拿手指著宋翎,說:“這小娘皮居然敢藐視我們巡街令!還有這小子,這小白臉不把我們巡街令放在眼裏,你就說抓不抓他們吧!今日不立威,改天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站到我們巡街令的頭上撒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