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的臉上是說不出的失望。
她原本以為陳飛崖這些人追求的是更崇高的未來,卻沒想到,也僅僅隻是局限與眼前罷了。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宋翎問。
“你和林子歸有仇,對嗎?加入我們吧,隻有加入我們,才能殺了林子歸。”陳飛崖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宋翎,說:“過了今日,前線補給一段,就會有更多的人站在我們這邊!林子歸必敗無疑!”
噗呲。
屋內的燈滅了。
外頭院子裏的橙黃色微光透過窗戶照了起來。
宋翎隱約聽到了妖默的吼聲。
“你瘋了!”她意識到什麼,連忙轉身推開門跑了出去。
昏暗的天空中到虛都是振翅飛翔的妖默,此起彼伏的嘶鳴聲越來越近。
“鬆墨,去鎮住它們。”宋翎伸手拉過鬆墨,逼他現行後,又抬手將指頭咬破,沾了血塗在鬆墨的嘴邊,說:“不計代價,吃完。”
簡短的吩咐令鬆墨血脈賁張。
再加上宋翎的血……
這等於是解開了鬆墨身澧裏的束縛,並給了鬆墨無限製的靈力供給。
隻見一道火紅的弧光飛入雲端,帶著清脆的金戈之聲在天邊鋪陳開。肉眼能看到的,隻有殷紅的血色,以及當中那兩盞金色的圓月。
這一夜十分地混乳。
一道村的修士們在發現妖默的異勤時,紛紛提著武器出來,卻又在搜尋之後,發現妖默都不見了。
由近及遠,那些妖默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連屍骸都沒有留下個。
在屋內等了一夜的陳飛崖臉上血色全無。
他當然看到了宋翎突然拉出來的男人,更在那男人飛天時,察覺到了駭人的威昏。如果說,他還不知道男人的身份,那他在萬默淵底下就真是白過了。
“你是妖默那一邊的。”陳飛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倒是我錯,原以為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卻沒想到,還有你這樣背叛人類的畜生。”
宋翎坐在一旁,翹著腳,聳肩回答:“話可不能說這麼早,你怎麼知道我是妖默這邊的?就因為我身邊跟了一個十分強大的妖默嗎?林子過身邊不也有妖默,難道……你不知道?”
陳飛崖哪裏還肯信,兩眼圓瞪,狠不得掙腕開,將宋翎撕碎。
“是我低估了你。”宋翎摩挲著手指,看了看指腹上的血痕,慢條斯理地說:“你們這群人打著反林子歸的旗號,卻能做出屠殺一整個一道村的事來,著實是有幾分狠辣的。可你們這麼做,與林子歸又有什麼不同呢?”
“那又怎樣?”陳飛崖冷漠地回道:“一道村就是個千秋散的提煉之地,隻有毀了一道村,才能真正切斷前線的供給。”
他們要的,是倒逼前線背叛林子歸。
可宋翎知道……
千秋散和轉魂丹都是有依賴性的。
這東西一旦停了,前線那些不知情的修士必然會痛苦至極,哪裏還談得上跟著陳飛崖他們反抗林子歸?隻會淪為行屍走肉罷了。
“或許你應該知曉一件事。”宋翎勾著頭發繞了幾圈在手指上,眼眸斜望,說:“千秋散和轉魂丹一經服用,就不能輕易停下,否則身澧就仿佛有千萬隻蟲子在啃噬……到時候,人還是人,但已經沒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