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折騰,便已經是大半夜了。

沈稚強撐著身子從淨室走了出來,回到內室時,江羨靠坐在已經重新換了被褥的床上,正在等她。

屋裏隻點著一盞燈,燈光昏暗。

江羨起身走近她。

“還好嗎?”他輕聲問,同時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他的掌心滾燙。

沒來由的,沈稚腦海中浮現起方才的畫麵,她的臉陡然一下酡紅,她沒好意思應江羨的話。

江羨似乎也看出來她在害羞,便道:“時辰不早了,睡吧。”

沈稚點點頭,然後鑽進了被窩裏。

這次江羨睡在外麵。

沈稚還不習慣跟人同床共枕,她一上床過後便習慣性的縮在了角落裏。

許是累及了,她幾乎沾到枕頭便睡著。

次日,天還未亮,杜媽媽便進屋裏來。

彼時江羨已清醒過來,望著半夜裏睡得迷糊滾進自己懷裏來的人,還在發呆。

她睡的香甜,揪著江羨身前衣襟,一張小臉有些發白,不過即便熟睡著,眉眼也十分的養眼。

聽見外頭傳來動靜,江羨壓低了嗓音問道:“何事?”

“世子妃該起了,梳洗過後,要去給長輩們請安的。”杜媽媽說的委婉。

她自然不敢催促江羨起身,可也不能由著沈稚新婚第二日便睡懶覺,將侯府一大家子的長輩都晾在那裏啊。

“知道了。”江羨應了聲,隨後垂眸看向懷中的沈稚。

雖是有些不忍,卻還是輕輕搖了搖她的肩膀。

沈稚睡的不算太沉,被江羨這麼一晃人便醒了。

“怎麼了?”她睜開迷茫的雙眼,人還沒回過神來。

“該起了。”江羨又恢複到一貫的清冷麵容。

沈稚一激靈,這才發覺自己竟然靠在他懷中,忙不迭地朝一側滾去,然後動作麻利地坐起身來。

她這一連串的動作,倒惹得江羨有些忍不住想笑。

“去給父親母親請過安,你若是還困,便回來睡一會兒。”江羨一麵說著,一麵已從床上坐了起來。

“好。”沈稚臉蛋微赫。

杜媽媽叫了丫鬟進來服侍兩人起身。

成親過後便跟從前不同了,杜媽媽給她梳了婦人的盤發髻,插了赤金花簪,連同昨日被鳳冠壓出來的紅印也用脂粉遮了,一張臉蛋瞧著清麗又柔和。

待到沈稚收拾妥當後,江羨才帶著她去了老夫人那裏。

鎮北侯府遠比沈家大的多,這是世襲的侯爵府,整個京城能與之匹敵的勳爵世家不多。

沈稚一路目不斜視,跟在江羨身邊,很快便到了一處院子裏。

這裏說是院子,卻遠比外麵尋常人家住的都要大許多。

夫妻倆到時,鎮北候夫婦已在等候,在他們身邊另還有幾名女子,其中兩個作婦人打扮,一個清冷素淨,另一個則衣著華麗貴氣,正笑著陪侯夫人說話。

那笑的爽朗婦人一瞧見江羨與沈稚,便笑著道:“四弟與四弟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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