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作為江家唯一的嫡親血脈,他的子嗣自然讓老夫人更為關注。

偏偏沒想到,皇後娘娘賜的這門婚,是要讓他們江家絕後啊。

“娘倒是不必太過擔憂。”二夫人溫聲勸說,“四弟到底還年輕呢。”

老夫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想到沈稚,是怎麼想怎麼不滿意。

“老四長到如今,這屋裏連個通房都沒有。”她沉聲道,“更別說是姨娘了。”

說到這個,二夫人便垂眸慢慢喝著茶,倒是沒有插話。

雖說這江家男人並非不準納妾,可人家到底是新婚,總不好這麼快就往屋裏塞人。

“姚媽媽。”老夫人忽地出聲。

立在一旁的姚媽媽便走過來,輕聲應道:“老夫人有何吩咐?”

“你挑幾個機靈點的丫鬟,送去老四媳婦那裏。”老夫人吩咐道。

姚媽媽是人精了,多年跟在老夫人的身邊,自然也明白過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姚媽媽略微有些猶豫,但還是立刻應了:“是。”

二夫人隻笑著道:“娘是好心,擔心四弟妹初來乍到,對府中一切都不熟悉。”

“她的肚子若是能爭氣些,我也不必如此做了。”老夫人皺眉說道。

姚媽媽挑的人自然是不錯,總共四個,容貌生的雖然算不得多好,卻勝在落落大方,許是在老夫人身邊服侍,有些見識,瞧著倒比一般丫鬟氣派些。

那四個丫鬟一字排開,穿著侯府裏統一的丫鬟衣裳,姚媽媽從左到右一一給沈稚介紹:“這是冬青,紫蘇,白芷,青黛。”

隨即四人便躬身給沈稚行禮。

“起來吧。”沈稚坐在軟榻之上,麵容溫和的朝她們笑了笑,“你們從前在母親院裏,都是做什麼的?”

還不等她們開口,姚媽媽便說道:“世子妃,老夫人說了,將人送過來,便是讓您自行差遣的,便是讓她們做些灑掃的活也無礙。”

沈稚微笑著點頭:“還勞煩姚媽媽替我謝過母親。”

將人送到,姚媽媽也沒再多言語,行了禮後,便離開了。

沈稚叫小清先帶著這四個新來的丫鬟去安排住處,杜媽媽則是將屋裏候著的小丫鬟也遣了出去,然後走到沈稚身旁,微微皺眉道:

“世子妃,您說老夫人送人過來,這是何意?”

“另一種意義上的給我屋裏塞人吧。”沈稚手中捏了柄半透明繡荷花的輕羅菱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可您才新婚一日呢。”杜媽媽麵上難得有些情緒動容,似是有些惱怒,“況且,便是要納妾,不也是世子爺說了算的?”

哪有新婚第二日,便有當婆母的往媳婦屋裏塞人的。

“便是不送人過來,世子想要納妾,難道還沒法子嗎?”沈稚在這方麵想的卻比杜媽媽寬,她心平氣和道,“如今我在這侯府裏四麵臨敵,世子是個什麼心思更是摸不透,若是他要納妾,我難道還能說個不字?”

這門婚事本就是兩家都不情願的,尤其是江家。

沈稚要做的,就是在這侯府裏站穩腳跟。

杜媽媽目光詫異地看著沈稚,前些年在將軍府,沈稚一直被沈老夫人養在跟前,瞧著養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性子,可如今瞧著,卻並非如此。